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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章 选婿
  且不说贾敏选婿安的什么心。舒玉却肯定是要推的,于是道:“祖母,我听说婚姻大事,名教攸关。若草草贪图家世钱财,留瑕隙与人谈论,反而成了笑话。或是夫不和,终成怨偶。便是抱憾终身,容舒儿多多考虑。”

 “就知道你会不满意的,那两个贾家的纨绔,老祖宗我可看不上。比不得有功名傍身,或者是建功立业的儿郎强!你且看看——”

 老祖宗的第一个候选人是神武将军冯唐之子冯紫英。今年才二十岁。家中并无妾室。因为政见与父亲冯唐将军不合。如今冯紫英便外放当了个江淮卫的守备。这冯家倒是与林家有情的。五年前,当林如涵的长子林书玉出生时,冯紫英曾来林府中探望祝贺。老太太看这个年轻人品貌俱佳,当时就起了将长孙女说与他的心思。不过当时,林舒玉痴痴呆呆的,看到冯紫英,只是一个劲地脸红。最后连话都说不出来。

 老太太看舒玉低头不语,于是宽慰道:“舒儿,要是不满意的话。祖母还有一个人选。不过是个平头百姓,倒是个没有福分的孩子。”

 “祖母请讲。”

 “这人呐,姓卫,名若兰…”老祖母娓娓道来。林舒玉却吓了一跳:这个名字好生熟悉,貌似也是《红楼梦》中的王孙公子之一,怎会是个平头百姓?!

 老太太介绍说:卫若兰似乎生的不凡。不料三四岁时,小卫若兰随家中管家婆子渡江省亲时遇上*。至此与家人离散,也不记得父母姓名住处了。后来小卫若兰被人牙子拐去,遇到了扬州灵隐寺的主持慧明。慧明是个有德行的大师。他收养了卫若兰,而且教他读书写字。成年后,天赋极高的卫若兰就成了书画大家。而且这人天生一股高雅名士之气,颇有人缘。有仰慕他的官僚将他的没骨花卉图呈给陛下。陛下喜爱不已,至此卫若兰声名鹊起。被江苏巡抚宋荦收为幕僚。如今卫若兰近二十五岁了,依旧单身。

 舒玉评价:…貌似不小心听到了一个落难公子的故事。

 整个过程听了下来。林舒玉始终面无表情。老太太看孙女如此稳重,小心肝就放了下来。然后叫来了亲侄女沈倩教导舒玉礼仪。沈家书香门第,教出来的女儿个个都是极有分寸的。沈倩就是如此,舒玉看自己的这位三娘,虽然貌不惊人。但是举止娴静,行动文雅,一看就是个受过高级闺阁教育的贵妇。

 沈倩识文断字,用口语的方式对舒玉讲起了《女戒》《列女传》。听古人讲古话,舒玉开始时还有兴趣,后来听得昏昏睡。正好沈倩讲到“结婚后第二天要面带微笑给公婆敬茶。”就让她笑一个看看。舒玉想了想,扯了扯嘴皮子,出门牙一颗。配上毫无表情的面部。活像一只兔子在展示自己的门牙很白很大。

 兔子说:“三娘,我笑的好不好看?”(= ̄ω ̄=)

 兔子她三娘:“…”系统:【叮咚!提示:《水墨观音》任务开启。】

 就在这时大丫鬟喜梅领着洛兰来了。喜梅盈盈一拜,笑道:“小姐,夫人请你去一趟。”

 老太太冷笑道:“她来喊舒丫头做什么?”

 喜梅道:“说是薛家的公子差人来送了一幅画给小姐。”

 老太太道:“人家送的东西,我们就要收么!回去告诉你们太太:薛家的东西是薛家的。不是我们林家的。林家要什么东西没有,还缺一幅画。你们给我退回去,仔细了人家的东西,不要弄损了,折了。到时候没有理去说。”

 洛兰忽然小声道:“太太说,薛家人送来的是一幅吴道子的《水墨观音》真迹。想必老太太会喜欢,所以我们才勉强收下的。”

 喜梅赶紧将洛兰拉到身后,赔笑道:“老太太说的是。林家的东西都是老太太来做主。老太太让我退回去。我们就退回去罢。”说完,喜梅便拉着洛兰出去了。舒玉忽然喊了声“等等”两个丫鬟对望一眼。

 老太太看着孙女,叹息道:“丫头,你想要那副《水墨观音》画吗?但是咱们不能要…”舒玉一本正经道:“祖母说笑了。什么臭男人拿过来的东西,孙女怎么会稀罕。只是好奇,这水墨观音长得如何的模样。”

 《水墨观音》很快就被请来了。老太太的大丫鬟瑞珠轻手轻脚地将画卷打开,顿时满室鸦雀无声。唯独舒玉依旧面无表情:不就是这观音长得很像自己么。想都想得到,薛蟠既然是个呆霸王,怎么会有闲情逸致画南海观音。画画美女的容图还差不多。既然是送到林家来的,不是画的自己难不成画小黛玉么!再一瞧,这画上还用朱砂写了几行蝇头小字。仔细一看,舒玉顿时心中大乐:遇见活宝一只!

 老太太眼花,便让另一个识文断字的丫鬟瑞心来读读看。瑞心小声念道:“…不料朱门有女,与青楼一样,窈窕相当…”

 满屋鸦雀无声。忽然一声怒喝暴起。老太太底气十足地一拍桌案,骂道:“混帐!写得什么破烂玩意…如此,如此…给我烧掉!”

 老太太气得脸色涨红。舒玉扶着给她顺气。这薛蟠仗着家中与大臣有情。居不将林家放在眼中!要不是他自己弄来这图作死。自己还不知怎么推呢!现在有了借口,便与老太太说自己不愿意嫁与薛家。老太太顿时战斗力飙升:“舒儿别怕!就为你做主。那姓贾的想让你嫁给这种混世魔王。除非我死了!”

 “祖母消消气。孙女知道好歹。”

 这时火盆也端来了,舒玉想了想,说道:“祖母,这画还是别烧了罢。免得还说我们林家不懂礼数。不如我们原封不动地将这画奉还回去。”说完,又打量那画几眼。觉得这画的皱染,勾勒,用墨都十分地好。薛蟠不学无术,肯定是请人代画的。当下也不甚在意。就让瑞心将画封好,端给大丫鬟瑞瓶送走。

 舒玉又陪着祖母说了几句话。老太太觉得孙女儿懂事了,十分欣慰。就让瑞珠拿了一件手镯交给舒玉。看这水头,便知道是玉中珍品。舒玉当即戴上。再去大堂之上拜见贾敏,贾敏显然知道了薛蟠干的愚蠢事,正垂头丧气着。

 “大娘,给您请安了。”舒玉软软糯糯的一句,足以弥补面瘫属。贾敏看她礼数周到,而且不似从前那样寡言少语。倒更不高兴了:“我都听喜梅说了,老太太大为火光。差点烧了画。不过这画我们不能烧,但是也不能白白还回去。想你将来出嫁了,结果别人在薛家看到你画像。会怎么想我们林家的女儿?”

 “说的是。黛玉妹妹尚未出阁,嫣玉妹妹年纪更小。林家女儿的名声,可全系在我一人的身上了。主母自然有办法,不让薛蟠再来惹怒老太太是不是?”少女婉转了一个欠身,却出些许犀利,正是对准贾敏的:“万一,老太太怒了。将来要亲自过问黛玉妹妹的亲事,想必这是大娘一万万个不愿意看到的。”

 仿佛一盆凉水当头浇下,贾敏呆住了:不错。婚姻之事是父母之命,媒妁之言。但是老太太是林如海的亲娘,不过问内事可以借口说她年纪大了。可是万一要过问黛玉的亲事,自己拿什么去堵!思忖半饷,心下忍痛否决了薛蟠。却是道:“就对薛家说收下了。然后请人重新装裱,再让装裱的画匠说弄丢了。这样薛家也不好说什么了。”说着,贾敏就让丫鬟瑾儿将画像秘密收起来。然后将怀疑的眼光投向她:“舒儿,你见过薛蟠?”

 系统提示——林舒玉去年花朝节时陪着祖母去灵隐寺烧香。恰好薛蟠去灵隐寺求卫若兰的一副牡丹美人图,无意中与舒玉有一面之缘。薛蟠看舒玉十分漂亮,就要调戏她。幸好卫若兰经过,替她打圆场。

 “见过。”舒玉面无表情。薛蟠她是一点儿都没有想法的。不如坦白,反正清者自清:“去年去灵隐寺的时候。我与薛公子有一面之缘。但是女儿并没有与那薛公子说上一句话。今大娘也看到了,这薛公子就是个孟之人。女儿的心愿不大,只希望这辈子嫁给个知书达理的人家。怎么会招惹这等蠢物。”

 贾敏愣了许久,才回过神来。只有一个字:“(⊙o⊙)哦”  M.3mAoxS.com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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