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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七十三章 回家,蒸酒了
 章节名:第七十三章回家,蒸酒了

 第七十三章回家,蒸酒了

 正惊慌着要不要上去察看一下呢,那黑衣人却已经跳了起来。

 这会儿,邱晨也看清黑衣人装束了,竟是与昨晚见到洪展鹏穿服装一样。林旭和成子或许还没反应过来,邱晨却已经明白了这人为什么会自家门外。

 昨晚意外遇到洪展鹏,想来他们行动是需要保密,洪展鹏放了他们回来,却并不完全放心,就派了人来监视。若是,他们昨晚不是家安心等待,若是他们昨晚回村后想要通知谁…甚至,邱晨怀疑,若是他们仅仅只是串个门没说什么,说不定,这会儿一家人命就都待了!

 那黑衣人这会儿对着邱晨三人咧嘴一笑,很自来道:“大嫂这是准备出门啊?”

 邱晨向前一步,将林旭和成子都挡身后,镇定道:“我两个侄儿一夜未归,我要去县里寻找!”

 “噢,去县里啊!”黑衣人出一脸恍然,又挠了挠头,俯身捡起刚刚落门首佩刀。

 这个动作让邱晨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,并伸开手将林旭和成子都护了起来。

 黑衣人却没有什么动作,把刀提手中,朝邱晨笑道:“大嫂不必害怕,我们是来护卫大嫂一家。这会儿没事,也就没事了…大嫂既然要去县城,不如让我们送你一程!”

 说着,也不理会邱晨答没答应,嘬吹了声口哨,两匹马马蹄哒哒从院子一侧绕了过来,其中一匹马背上还驮着同样身穿黑衣汉子。

 “老黑,这位大嫂要去县城,我们捎她一程吧!”虽然被叫作黑子,这位除了皮肤黝黑外,倒是有几分秀气。

 两匹马片刻已经到了林家门首,那汉子拉住缰绳跳下马来,对邱晨一抱拳躬身道:“大嫂,本来我兄弟二人奉命来暗中护卫大嫂一家,没想到被大嫂看到。大嫂不必惊慌,天亮了也就没事了。县城昨天封城,你那侄儿才没能返回,我们兄弟这就带大嫂你去,必能寻到你那侄儿。”

 见他们二人一个憨厚,一个恭谨,却都做派庄重,恭敬,没有丝毫轻慢、暴,邱晨也就略略放了心。

 看到有马,邱晨此刻反而不急这一会儿了,她对两人一福道:“两位大哥为我们受累一夜,眼下天亮既然已经无事,想来两位大哥也是又冷又饿了,我已做了早饭,虽只是农家茶淡饭,好热乎腹,不若两位大哥进来,吃些热饭,再带我去县城。两位大哥意下如何?”

 那两个汉子缩门外一夜,怎么可能不累不饿。加之,昨晚将军也代过夜里行动,天亮即安,想来这会儿也没什么事了,略作停留也不是不可以。听到邱晨这么说,都有些意动。

 两人对看一眼,还是那个歪门口汉子,这位膀大圆,黑脸大嘴,一脸茂密络腮胡是平添了犷剽悍之气。不过,邱晨觉得这位反而憨直质朴有那么点儿小可爱,这会儿就是他首先手,憨笑道:“嘿嘿…我们兄弟确是又冷又饿了,大嫂能给顿热饭吃真是再好不过了!”

 听他这么说,邱晨忍不住笑了,连忙退开一步,招呼两人进了门,林旭则接过他们马匹,去添一些细料。待会儿,每匹马都要驼两人,不添些料马儿就没力气。

 邱晨拿了热水给两人洗了手脸,考虑到两人冷饿厉害,就先给两人端了热乎软糯米粥上来,一盘麻油拌咸萝卜,鲜香清脆,很是口。他们喝着米粥功夫,邱晨把昨晚烙薄饼拿出来,拿油渣渣炒了大半盆鸡蛋,借着热热油锅,将饼铺锅里,铲一铲炒鸡蛋放饼上,打成卷儿,就成了邱晨吃过一种传统名吃--锅子饼。当然了,这会儿馅料受条件所限,比较简单,不然,锅子饼可以做出或荤或素,无数种口味。

 一摊一卷,就是一个饼卷儿。卷好饼卷儿仍旧放油锅中,借着锅底一层薄薄油,煎至表面结出一层薄薄焦黄饹馇来,这才铲出来,盛盘端上去。邱晨动作很,那两人粥还没喝完,两盘锅子饼已经端了上去。浓郁香气立刻把两人吸引了,各自伸手拿了一卷饼,大口一咬,半卷儿饼就没了。之后就听到黑壮汉子含含混混地赞了几声好吃,接下来就只剩下不断地咀嚼和咽,连话都顾不得说了。

 接连给两人上了六盘锅子饼,邱晨又做了几盘放锅里热着,期间还盛了一盘给烧火成子,让他趁这功夫赶紧去吃。成子拿了一卷儿饼,就灶头前低着头吃了,咀嚼着浓香热乎锅子饼,成子慢慢红了眼圈儿,却因为低着头没让任何人看到。

 那两人吃多,速度却很,不过两刻钟功夫,就把六盘锅子饼吃了个光,还每人喝了两碗米粥。

 邱晨这会儿也已经洗了手,换了一身俊文衣裳,把头发头顶绾了个髻,用布条了,去东厢房里拿来两瓶之前配来自用疗伤药,到那个澈鹤邮掷铮骸傲轿淮蟾纾艺饫锩皇裁枚鳎馐亲约遗渲屏粕艘粕诵Ч募选F孔永锘褂懈鲋桨锉哂辛搅5趺┩瑁羰鞘芰酥厣耍堑孟群弦涣#偕弦┝粕耍?

 当兵就要上阵杀敌,战死战伤都很正常。所以,邱晨送药也就不显得突兀,反而让两个汉子比刚刚吃到那顿美味饭食感动。

 两个汉子接了瓷瓶儿,珍而重之地揣进怀里,连连向邱晨道了谢,这才招呼邱晨上路。

 成子早已经吃,这会儿正拎着没了面饼轻了许多包袱等一旁。

 邱晨看了他一眼,对那两个汉子道:“两位大哥,我虽穿了男装,但毕竟不方便和二位共乘一骑。我也曾学过骑马,若是可以话,我想单独要一匹马,带着我侄儿一骑。”

 那两个汉子明显出一抹惊讶之,对视一眼,黑子再次确认道:“大嫂确定自己骑术可以带人?”

 邱晨现代时,除了学习、做实验外,舒缓压力途径有两个,一个是琢磨美食做给自己吃,第二个就是去马场跑马。虽说,这里天然环境和那个时候马场条件没法比,但只要不疾驰,小跑赶路话,她还是有几分自信。

 于是,也不含糊,神色镇定自信地点了点头。

 那两人再次互视一眼,还是那黑汉子点头道:“好,那就让大嫂试试。若是不可以,大嫂还是以性命安危为重!”

 邱晨自然不会反对,“那是自然!”

 虽说她之前也能骑着马马场狂奔,可这会儿面对战马比马场上驯养马匹可野得多,她也不能太过托大。安全和所谓名声面前,她自然会毫不迟疑地选择安全!

 那黑汉子也有细心一面,他特意上前,替邱晨挑了一匹相对温顺马儿,并一直替邱晨牵了马缰,维护之心几个细小动作中展无遗。

 邱晨也不客气扭捏,一脚踏了马镫,伸手扶了马鞍,腿一用力,身子一窜,已经翻身落马背之上。

 “好!”看到邱晨这个利落上马动作,黑汉子忍不住喝了声好。

 坐马背上,邱晨心中略松,朝那黑汉子笑着点了点头,接了马缰轻轻一抖,控制着马儿慢慢前行,倒是有模有样。

 走了十几步,邱晨圈马回来,笑着对两人道:“二位大哥看我可骑得马?”

 黑汉子一脸赞扬笑,正要说话,黑子却已经开口:“且看看吧,想来有我们兄弟侧,也不会让你有什么事儿。”

 说着,伸手拎住成子,双臂一举,就把成子送到了邱晨身后。然后也不多话,牵了另一匹马,两人先后上马,抖抖马缰,径直出发。

 邱晨朝林旭挥挥手:“二弟家安心,我去县城找到俊文俊书即刻返程,今儿一定会赶回来。”

 林旭也让她放心,于是,邱晨也抖了抖马缰,随着那两汉子身后,踏上了行程。

 因为与两个陌生男人同行,还得费心解释,邱晨就没去和兰英打招呼,只让林旭替她待一声。

 马儿都是双负重,特别是驮着两个大汉马儿是吃重,想跑也跑不。走出刘家岙,上了官道后,也只是小跑赶路,一路倒是平稳,没出现邱晨控制不了险情。

 即使如此,骑马也比马车了许多。再加上,他们启程时天还未亮,路上没有行人,顺畅无阻,坐马车要将近两个时辰路程,不过一个时辰,太阳刚刚升起一杆高,邱晨就已经看到了安平县城青灰色城墙。

 到了这里,邱晨总算是长长地舒了口气。

 一路上她仔细观察,未见有混战痕迹,两侧农田村舍仍旧宁静安然,如今到了安平县城外,看到城门口进进出出行人也都神态安详,没有什么异色,邱晨总算是长长地松了一口气。想来,俊文俊书也只是被阻城里,不会有什么危险。

 有这两人护送,邱晨很顺利地进了城门。

 黑子就接了邱晨手里马匹,对邱晨抱拳道:“大嫂,我二人要回去复命,就不再进城了。大嫂寻到侄子,就请回转,这几或还有些许不安定,大嫂还是暂不要让家人外出了。”

 邱晨穿了男装,这会儿也抱拳回了一礼,向二人道谢:“多谢二位维护。后再有机会经过刘家岙,还请去家里坐坐。”

 那黑汉子嘿嘿笑着嘴道:“行啊,到时候,大嫂再给我们做卷饼吃哈!”

 邱晨一听这话也笑了:“呵呵,今时间紧促未及做什么饭菜,待两位大哥再来做客,那就不止一顿卷过了。”

 “那敢情好,为了大嫂一手好吃食,俺们也得去!”

 又略略说了一两句,两个汉子牵了马径直出城离开。邱晨默然站了片刻,转身往城里走,心中却默默祈祷,希望这两人能够安然地战场上活下来。

 邱晨带着成子直接去了制铜铺子。俊文俊书昨进城,主要任务就是来取制铜铺子蒸馏器部件。昨二人受阻未能离开,即使没留制铜铺子,这里也应该有兄弟二人消息。

 果然,邱晨带着成子到了制铜铺子,那老师傅认出邱晨之后,只略作惊讶,就告知乐邱晨俊书俊文去向。

 原来,昨俊文俊书二人制铜铺子取了物件儿后,又去了木匠铺,老师傅还热心地打发了小徒弟给兄弟俩做向导,后来,俊文俊书木匠铺子里和一名木匠聊天认了邻居,之后,不等俊文俊书买上木器,就传来了封城消息,俊文俊书就留了木匠铺子里。

 得了俊书俊文安全消息,邱晨长出一口气,彻底放下心来。转念,又怕俊文俊书赶着回家,与自己错过了。

 匆匆辞过老师傅,跟了那个小徒弟往木匠铺子走去。

 还好,因为买木器较多,一辆马车装载不了,俊文俊书又雇了一辆马车,雇车装车耽误了时间,否则还真有可能与邱晨错过了。

 见到俊文俊书两兄弟好端端地站自己面前,邱晨欢喜非常,上上下下将兄弟俩打量了一番,确定两兄弟除了稍显疲惫外,果真毫发无伤,才算把提了一夜心放下来。

 既然进了城,时间又早,邱晨就决定再去采购一些东西。

 雇来马车已经装载好俊文两人买木器,三只衣箱,将一辆马车装满满当当。自家马车上也装得了蒸馏配件和五坛酒。邱晨就让俊文赶了车与雇来马车一起去城门口等待,她则准备带俊书和成子去购物。

 姑侄们见了面很商量妥了,邱晨这才想起只顾着和俊书俊文说话了,都没向收留两个孩子热心人道谢。

 俊文俊书也想到了,就引着邱晨来到木匠铺子后院,一个二十多岁汉子正低着头刨木头,见俊文姑侄三人进来,连忙放下手中刨子放下,站起身上来。

 “姑姑,这就是满仓叔,昨天我们被阻城里说起来才知道,满仓叔竟是咱家邻居,是满囤叔兄弟!”俊文笑着给邱晨介绍。

 邱晨看着眼前这个汉子,他没有满囤高大,身形稍矮却同样壮,相对于满囤憨厚淳朴,满仓虽然不乏质朴,但眼神要比满囤灵活多。

 “你是…升子媳妇?”因为邱晨穿了男装,气质又与之前改变太大,满仓有些不敢认。

 邱晨暗暗叹口气,此人就百里外县城,却一直没和家里联系,任父老兄嫂为他牵肠挂肚,任幼龄女儿缺了母爱又没了父爱…这样做法她不以为然,却也并不打算多加置喙,何况,满仓昨晚还收留了俊文俊书,她自当感谢。

 于是笑着点头:“是。满仓哥这一向可好?”

 满仓手上木屑,笑着道:“我离家后去了南方,那边拜了师傅学了两年手艺,前些日子刚刚回来。到了县里,恰好遇到这间铺子出,我就用手里积下钱顶了下来,却还是借了些债…因不想爹娘为我心,铺子刚刚顶下来也要顺抹些日子,才没赶着回家…这会儿铺子顺了手,正准备做完手上这套家事儿就回家,没想到昨儿碰到了他们兄弟俩。我这里有几件家事儿客人急着要,需要赶几工,弟媳回家,替我给爹娘哥嫂捎个信儿,过几,我就回家看望他们!”

 “叔和婶子盼你回转,得了信儿还不知怎么高兴呢!”邱晨笑着应了,也没什么好说,就向满仓道谢,“昨晚他们哥俩被阻城里,得亏满仓哥照顾了。”

 “咱们邻里百舍还说着些干啥!”满仓笑着摆摆手,回身进屋拿了一个大包袱出来,交给邱晨,“这是我给爹娘买一点点东西,弟媳先帮我捎回去。”

 邱晨想说,让他回家看看灵芝,只是张了张嘴,终是说了句告辞。接过来包袱,转手递给俊文,就离开了木匠铺子,和两辆马车分头行动。

 整夜未眠,也知道家里惦念,邱晨这一并没有大规模采购,只是买了一些清水镇没有东西。比如一些干货,比如一只整羊,比如一斤上好六安瓜片,还比如给孩子们老盛魁点心和老胡家肴。另外,买多就是素面茧绸,天青色和本白颜色各买了十匹。这些茧绸是丝绸一种,较之普通丝绸大优点就是不易褶皱,也没有绸缎那么耀目光泽,并不起眼表面,质感却非常悬垂贴服,手感柔软舒适,夏季做衣服想来非常贴合皮肤,邱晨一看就喜欢上了。她还想着给阿福阿满分别用茧绸做一夏被,孩子吃了几年苦,如今有了条件,她也努力不打眼前提下,让孩子们加乐和舒适。

 因为买布匹多,布店特特地安排了小伙计推了车子相送,邱晨就带了俊文和成子,一起匆匆往城外走。城门口外不远,就看到两辆马车停路边等着

 俊书老远看到就飞奔过来接,把邱晨手上拎一些零碎儿接过去,和俊文两人把布匹、羊等都装到车上。邱晨拿了一袋包子交给俊文,让他去给前边赶车把式送去,马鞭甩了个响亮鞭花儿,两辆马车相跟着启程。

 来时候,满心焦虑和担心,一路急赶,这会儿放下了心事,又有俊书和成子身边唧唧喳喳地说着话儿,也不需要邱晨费心思,倚那只陶甑子上,伴着辚辚车马声,邱晨竟不知不觉地睡了过去。

 再睁眼,高挂空中头已经有点儿西斜,强烈阳光照脸上,让人有些睁不开眼,眨了眨眼睛,邱晨才彻底醒了,坐起身来。

 俊书第一时间发现了邱晨醒来,欢喜地叫:“姑姑,你醒啦!”

 本来是依着陶甑,睡着后不知不觉地堆歪下来,这会儿窝脖子脖子有些疼,邱晨一般转着脖子,一边四下打量着,想要确定到了什么地方,听到俊书叫唤,应了一声:“嗯,咱们到哪里了?”

 被阻外边一夜,马上就要到家了,俊书显得特别高兴,乐呵呵地递过盛水陶罐儿,一边回道:“前边就到清水镇了,再过小半个时辰,咱就到家了!”

 “嗯,”邱晨应了一声,喝了口水,润了润干涩口和喉咙,觉得自己也恢复了精神,扬声道,“俊书,喊一声你哥哥,咱们镇子上停一下,吃点儿饭再回。”

 “姑姑,咱们带了干粮,就这么一会儿路,回家再吃吧!”俊书不赞同道。

 清贫家庭环境下长大,孩子们从小就继承了勤劳和俭朴美德,俊书看来,出门带了干粮就够了,为了吃饭特意停下来就是奢侈了。

 见成子也是一脸不赞同表情,邱晨只能顺应了孩子们要求,笑着道:“成,等回家,我给你们做好吃!”

 “嗳!”俊书这些天已经被姑姑美食所俘获,听到邱晨说好吃,脸上笑容都灿烂了三分。有些垂涎不住,忍不住询问,“姑姑,做什么好吃啊?”

 邱晨喝着水,斜了一脸馋相儿俩小子,咧咧嘴笑笑,郑重道:“不可说,保密!”

 “唉…姑姑…”俊书小子怪模怪样抱怨一句,本来灿烂笑脸一下子皱巴成了包子,终于取悦了邱晨,引得她开怀笑起来。

 笑声里,马车驶过清水镇,邱晨还是让马车停了一下,不为吃饭,她要去一趟回堂。廖文清没,邱晨就和陈掌柜打了声招呼,让他转达一下,等廖文清少东家有时间了,见个面,她有事要说。

 不过是几句话,说完,邱晨和出来蒋正、小伙计们打了招呼,就离开了回堂。继而,马车再次启程,经过菜市时候,邱晨又买了些猪蔬菜,然后,欢迎喜喜地,一路回了刘家岙。

 到达刘家岙时候,天色尚早,仅仅只有未时初,正是下午两三点钟,阳光灿烂和暖时候。

 一转入刘家岙岔路,坦承阳光下路面,或平坦或坑洼,都亮堂堂,不仅让邱晨再次想起昨晚那夜里惊惶和恐惧。

 当时强烈恐惧急惶中,她好不容易想到把孩子们藏进灌木丛中,因为那火把,因为就近旁,要想孩子们安全,她自己留下来牵引来人注意…当送了阿福进灌木时候,当她捧着阿福小脸亲着时候,因为她可能面临灭顶之灾,才让她发现,她已经那么留恋这份亲情,她是那般不舍--

 留恋爱她依赖她孩子们;留恋欢笑充盈那个清贫小院;留恋这个有着太多不如意世界…

 不舍她两个孩子;不舍娇可爱女儿;不舍懂事乖巧聪明儿子;不舍那个清贫却充满了欢乐和希望家…

 只是不到两个月时间,她已经从初生存需要、生理本能,转变成心甘情愿,全心认同了么?

 她很清楚地记得当时她曾下了个决心,她当时心里对自己说--若是这一次能活下来,她就忘记曾经前尘往事,全心全意地这个世界生活下去!她只是阿福阿满娘亲!

 心思转圜,邱晨侧脸照耀着暖暖阳光,出一丝迷茫,转而似乎又转变成了一股坚定,一个决心!

 都说是前尘往事了,回也回不去了,就忘了吧!从此后,她就专心做福儿满儿娘亲吧!

 恍惚中,马车驶进了村里。

 两辆马车一起进村,这个贫瘠小山村里还是很少见。一进村子,就有正各家门口玩耍孩子们闻风跑了上来,围拢马车周围,跟马车后边一路欢呼着,仿佛这样可以显示他们比马儿擅长奔跑。

 邱晨被孩子们欢笑和吵嚷唤醒,出一个微笑,跳下了马车。

 有孩子,自然也就有大人,俊文俊书他们不下车,多说个小孩子不懂事,若是邱晨还大盘二铺地坐车上,就说不定会招来一个目中无人,不睦邻里,甚至是品有亏闲话来了。

 见她下车,俊文俊书和成子也都下了车,牵了马缓缓进了村子。

 邱晨和遇上人们打着招呼,打了多少招呼,就差不多待了多少遍自己行踪。说到后,邱晨脸上笑都很勉强了。就她要忍不下去时候,终于来到了林家缓坡下,看到了已经差不多挖完池塘和整齐崭青砖围墙,邱晨脸上笑意深了些,也变得由衷了。俊文俊书是满脸欢喜几乎溢出来,成子有些沉闷表情中,也出了一丝欢喜。

 因为未时未过,林家院门大开,还有许多人背着筐拎着篮子排队等待售罗布麻。老远看到马车回来,就有不少人扬声招呼,邱晨一一回应着,也不由纳闷儿,他们都到了门前了,怎么没见到几个孩子出来?

 这么想着呢,就听门里一个脆脆小嗓子喊了一声:“各位嬢嬢、婶婶,请等一等。我和哥哥们去接一下娘亲,即刻回来继续收药!”

 邱晨微微一愣,随即出一脸惊喜来。听这话,阿福和俊言俊章竟然收药?

 卸车不用她帮忙,邱晨也就没门口停留,从人群中走进大门,果然一眼就看到大门一侧,每天她收药地方摆了一张桌子,一个木架子,木架子上挂了一杆秤,秤上悬挂了一只藤条筐子。一个个送药乡亲就把自家采摘罗布麻倒进藤条筐子里,旁边俊言俊章一个扶着秤杆,一个扒拉着秤砣,称量好后大声报出重量,阿福就坐桌子旁,一手拿了支笔,一手按了账本,寻到售罗布麻人名,蘸了墨,仔仔细细记上一笔。

 这会儿,阿福着急出去接娘亲,就把笔搁砚台上,正用两只小手撑着桌子,和周围人打着商量。

 见他这副小样子,周围婶子大妈们都稀罕不行,哪有人舍得不答应,纷纷笑着嚷着:“小掌柜且去吧,我们等着就是!”

 “福掌柜,我多等这会儿,过了未时,你可不能不收咯!”

 纷纷笑闹声里,阿福脸儿涨红红,像透苹果。不过,他没有因为羞窘而扭捏退缩,而是,规规矩矩地站起身来,对着众人拱手作揖,这才拔腿往外就跑。刚刚他就听到娘亲大门外和人们打招呼了,他都等不及见娘亲了。

 看着阿福红着小脸冲出来,再次恢复了小孩子活泼,邱晨笑了。

 人群中走出来,邱晨着阿福张开了怀抱。阿福欢呼一声扑进邱晨怀里,双手揽住邱晨脖子软软地喊:“娘亲…”

 耳中听到小小人儿软糯濡幕呼唤,怀里抱着小小软软又已经勇于替她分担小身子,儿子是抱怀里,却仍旧满满地充实了她心,邱晨这一瞬间,邱晨前世今生第一次感到如此足如此充实!

 昨晚那种恐怖惊慌她没有落泪;今儿一早看到两个剽悍兵士守门口时,她没有流泪;一路驱马去县城见到两个侄儿,她没有流泪;这会儿,平平安安地回到家,抱着自己懂事窝心儿子,她眼泪却突然止不住地充斥了眼眶,又不可控制地夺眶而出,满了脸颊。

 “娘,不哭…福儿很乖,上午带着妹妹帮着兰英姨烧火了,吃过饭,还看着妹妹午睡了…娘亲,福儿已经可以替娘亲收药了,以后,福儿还能帮娘亲做多事情,娘亲就不用每那么辛苦了…”福儿察觉到了邱晨异样,抬起脸软软地说着劝慰着,用温软小手替娘亲擦着泪水。

 “嗯,福儿大了,可以照顾娘亲了,娘亲好高兴!”邱晨下满心激动,闷声闷气地应着。摸出自己手帕擦去脸上残泪,绽开了一个笑脸。

 将阿福抱起来,红彤彤热乎乎小脸上亲了亲,这才摸出一包螺丝糖交给阿福:“这里交给娘亲吧,山子他们都外边呢,去找他们玩儿吧!”

 “嗳,”福儿乐眯了眼睛,用力点着头,拆开手里糖包,先摸出一颗进邱晨嘴里,又羞涩地亲了亲邱晨脸颊,这才从邱晨怀抱里直起身。

 想要走,却又回头和邱晨待,“娘,妹妹屋里睡觉呢,我去看看妹妹醒了没!”

 孩子能够具惑力玩耍面前,仍旧能够自制,是邱晨乐见其成,自然鼓励地笑笑,俯身摸了摸阿福头顶,“去吧,妹妹见了螺丝糖一定也高兴!”

 “嗯,嗯。”阿福笑眯眯地点着头,抱着糖从人群里挤出去,跑进屋子里去了。

 有一两个婆娘仍旧嚷嚷着玩笑,“哎哟,小掌柜咋跑了…”自然引来一阵善意哄笑。

 邱晨打着招呼,过去,把俊言俊章打发出去见他们哥哥,俊文俊书一夜未归,只怕这两个孩子比她加担心惦念。

 几个孩子忙忙活活,毕竟不熟悉,效率不高,眼看未时末了,门口还等着十几户等待售罗布麻人家。

 “姑姑,您一路累坏了,先去屋子里歇会儿吧,这边儿事儿交给我吧!”俊书走过来请求,邱晨微一思忖也就答应了。

 俊文和俊书也学了小半个月字了,阿拉伯数字和两位数加减运算也学过了,收罗布麻事情其实简单,就是称重之后,账册相应户名上记录一笔即可,想来俊书完全能够胜任了。

 俊章俊言也仍旧过来帮忙,兄弟三人有模有样地继续收起了罗布麻,邱晨旁边看了一会儿,确定没什么问题,就转身往屋里走,走出人群之后,邱晨就看到泉哥儿和林子一人端着一只笸箩正从后院里绕出来,见到邱晨两人同时现出一脸欢喜来,立刻问候。

 邱晨回应了,林子把手里笸箩往地上一放,拔脚就往后院跑,一边儿跑一边嚷:“海棠姨,回来了!海棠姨回来了…”

 几乎片刻,兰英、庆和家、青山家,还有玉香和大壮、刘占祥就一股脑从后院里跑了出来。刘占祥和几个小子都不好近前,兰英却几步走过来,一把抓住邱晨手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个遍,似乎确定邱晨囫囵个儿回来后,这才长长地吁出一口气来。

 开口,第一句话却是埋怨:“你真是,去县城找俊文俊书哥俩,咋就不知道知会一声,让你满囤哥陪你去,有啥事也好应对,你说说你,咋忒大胆,就带着成子那么个半大小子就敢进城,这要万一路上遇到点儿啥事,可咋办啊!”

 说着说着,兰英竟红了眼圈儿。显见一上午是真担忧狠了。

 邱晨刚刚按下感动又有些泛滥趋势,也了眼窝,却仍旧保持着笑意,伸手拍了拍兰英手,道:“我这不是好端端回来了么…”

 眼见得兰英因她这一句再次竖起了眉,瞪圆了眼,邱晨连忙咽下后边话,笑着认错加保证:“是我错了,我不该不和你说一声…我保证,再没下回了!”

 青山家和庆和家都上来劝慰,又对邱晨道:“我们一大早来,听旭哥儿说你单独带了成子去了城里,真是吓坏了。虽说如今世道安宁,可一个女人家贪黑赶夜路,怎么能让人不挂心啊!”

 一听这话,邱晨就知道,她们并不知道自己是骑了马跟着两名军汉去县城,还以为她是半夜里就出门了…不过,话说回来,若是让她们知道自己是跟着两名军汉骑了马出门…呃,恐怕担心!

 好不容易劝住了兰英,又简略地和几个人说了此次去县城经过,兰英几个这才放下心来,回后院继续做工,邱晨也才得以身,回屋。

 一迈进里屋门,就看见阿满还一脸睡意朦胧地坐炕上,阿福正给妹妹穿着夹衣。

 一转眼,看到娘亲进来,阿满也不管衣服还没穿好,小股一撅爬起来,跌跌撞撞地飞跑过来,一下子扑进邱晨怀里,“娘…呜呜…”

 一声唤未落,小丫头就趴邱晨怀里大哭起来。

 邱晨双手紧紧抱住小丫头软软小身子,借势炕沿上坐了,拍着小丫头肩背好一阵哄,才把嚎啕大哭小丫头哄结声。阿福也拿了一块螺丝糖进妹妹小嘴儿里,笑着问:“妹妹,好吃不?”

 阿满眼里还含着泪,小嘴儿鼓涌着,点了点头,似乎又有些不好意思,返身拱进邱晨怀里。

 邱晨一手搂着阿满,一手摸了摸阿福额头,“娘看着妹妹,你累了大半天了,出去玩会儿吧。也把糖分给山子他们去!”

 “嗳!”阿福脆脆地答应着,“娘,我玩一会儿就回来,看着妹妹,让你歇息!”

 说完,见邱晨点点头,阿福才一脸灿烂笑容跑了出去。

 这里,邱晨还穿着林旭旧衣,已经不成样子了。刚刚哭过之后,脸颊泪痕也干巴巴,极不舒服。邱晨就哄着怀里小鸵鸟,母女俩你亲亲我我亲亲你,好一阵热乎,邱晨这才抱着阿满去打水洗脸。

 再回到屋子里,邱晨把阿满放椅子上,拿了梳子给小丫头和自己梳头。

 一边儿给阿满梳着小辫子,听着小丫头用一些童言童语和她讲述着,早上起来后,没看到娘亲时害怕,还有哥哥、小叔怎么哄她,还有娘亲做饼好好吃,她还给灵芝、芝儿、香儿姐姐送了…小丫头语言表达能力还有限,逻辑次序也有些混乱,邱晨却听得特别耐心,不时地应和一声…

 安静美好午后,母女俩喁喁私语,让时光都似乎放慢了脚步。

 这个简朴房间,乃至整个农家小院儿,这个下午,就溢满了‘岁月静好’清甜!

 上溯两个月,邱晨做梦都不会想到,有一天,她会窝一间农舍里,只因为一个小丫头呀呀童语,让她体会到全心足和幸福!

 将小丫头收拾利落了,小丫头又朝着邱晨灌了一通汤儿,乐邱晨欢喜不知所以时候,阿福屋门口一声呼唤,小丫头立刻颠儿颠儿地挣脱邱晨怀抱,跑了去找阿福和孩子们玩耍去了。

 “这个没良心臭丫头!”邱晨恨恨地笑骂着。似乎,不知不觉中,她已经体会到了为人父母那种儿女成长带来,欣喜掺杂了些许失落感觉。

 笑骂过后,她也动手给自己梳了头,把长而浓密黑发绾脑后,结成一个简单圆髻,又换了自己一身青布衣裙,这才觉得清舒适了。去拎了满仓捎回来包袱,往后院走去。

 与廖文清约定期只剩了两天半,今儿若不把蒸馏器械组装起来,酒就没办法按时蒸馏出来了。当然,还有今天上工两个工人,她这个主家也应该见见,安排一下各人工作。不然,人家即使过来上工,也没办法安心,时间久了,可是会影响到员工对企业认同感。

 院子里,停着自家马车,胭脂已经卸了套,被俊言俊章牵出去遛马,顺便吃草饮马了。

 后院里,俊文俊书已经带着工人们把蒸馏器小心翼翼地卸了下来,就放石磨旁边砖地面上。雇来马车已经回去了,想必是俊文用剩下银钱付了帐。邱晨过来时候,成子已经去给兰英烧火,帮着兰英炒药,青山家和庆和家捻炒好罗布麻,玉香就拿了去摊晾竹箪子里。泉哥儿和刘占祥、林子仍旧做着粉碎工作,大壮帮着俊书俊文卸了车之后,就一起蹲那一大堆蒸馏器具跟前商量着琢磨着。

 一个个人都自动自发地忙碌着,没有她这个主家,居然也能称得上井然有序。

 兰英正炒罗布麻,一听邱晨说见到了满仓,手里铲子哐啷一声落了锅里,定定地看着邱晨道:“你说是真?你真县城里见到满仓了?”

 邱晨笑着点了点头,兰英脸上就登时绽开一个大大笑来,二话不说就往外跑,“不行,我赶紧家去和芝儿她说一声去,她天天念叨着满仓,都魔怔了…”

 庆和家旁边看着笑:“瞧瞧,还说七婶子魔怔呐,兰英这模样儿也没好到哪里去!”

 邱晨和青山家也笑,都说,这回满囤家算是好了,满仓回来,一家子去了心病,终于团圆了。

 邱晨举举手里包袱,笑着道:“满仓还让我捎了东西回来呢…”

 几个人又笑了一回,邱晨去看炒锅,就见本来坐灶坑前成子正拿了铲子翻炒,而且还像模像样,不由笑了。这孩子倒是个有心,看他这炒药动作虽然生疏,但一招一式,看得出来也是很用心了,不然短短时间里,也学不会这些。

 邱晨也不阻止,安静地看了一会儿,看着成子炒完一锅罗布麻,出锅动作就明显慢了,就开口道:“刚刚炒制动作还不错,出锅一定要,否则,就容易让晚出锅部分药材‘过了’。”

 说着,邱晨拿了锅台后边放置一把炊帚,两下就把锅里罗布麻出了锅,青山家笑着过来端去晾制,一边对成子道:“你婶婶这么栽培你,你可要用心学!”

 成子对青山家感激笑笑,就又回过头来,继续关注着邱晨示范动作。

 邱晨伸手试了下锅底温度,吩咐成子稍稍加点儿火,然后取了一些鲜罗布麻,均匀地撒锅底上,然后用锅铲秉着先慢后,锅里不停地翻炒,并不时地用手抓一把试试水分…后迅速出锅,邱晨端着小簸箕,扒拉着炒好罗布麻给成子看:“你看,咱们炒制罗布麻,要求保持颜色碧绿,不能见火,不能见焦斑,但一定要受热均匀,这样炒出来罗布麻茶泽才会均匀、漂亮,也能大程度地保证药效不散失…好了,你再来试试…”

 邱晨说着退后一步,将手中锅铲交给成子,她则站一旁看着。

 成子学习速度和领悟能力都很不错,虽然邱晨只教了一遍,成子再炒起来,动作却明显到位了许多。邱晨看着他炒了两锅,很满意地点点头,又嘱咐了几个细微注意事项,就转身去看蒸馏设备安装。

 得到肯定成子,明显也少了些刻板,多了一抹本该属于他这个年龄欣喜之,点着头答应着,继续埋头炒起药来。

 有人拉扯衣角,邱晨低头,就见阿福阿满和山子几个不知什么时候进来了,都围拢她身边,阿满则扯着她衣角,仰着小脑袋看着她。

 弯,把阿满抱起来,小丫头就揽着邱晨脖子,小小声地道:“娘,我也要炒药!”

 邱晨捏捏阿满鼻头儿,笑着道:“阿满要炒药,也得先长得够着锅台再说啊!”

 阿满有些不服气从邱晨怀里溜下去,凑到锅台边比量比量,然后小肩膀就耷拉了下来。她如今个子踮着脚刚刚能看到锅里东西,可要是拿着锅铲炒药…还早得很咧!

 邱晨看着嘟着嘴巴耷拉着小肩膀闺女,不由失笑。伸手将小丫头抱进怀里,邱晨笑着安慰:“满儿现小,不能炒药…不过,满儿还有许多事情可以帮娘亲做啊!”

 “真?”满儿小丫头一下子抬起头来,双眼亮亮地看着邱晨求证。

 邱晨郑重地点点头:“当然是真啊…让我们来说说,我满儿能帮娘亲做什么。满儿能够帮着娘亲喂,能帮着娘亲喂香香一家子,还能…给娘亲读书,讲故事!我女儿好厉害啊,可以帮娘亲做这么多事!”

 说完,顶顶满儿额头,母女俩又笑了一回,邱晨就把阿满交给阿福,让他们去玩秋千去了。

 成子手下炒药动作不停,却终是忍不住地回头看向欢笑喜乐母女俩,眼中闪过一抹深深羡慕和怀念…

 虽然邱晨去了县城,但刘占祥几个仍旧取了药材粉碎着。这个时代粉碎技术太落后,速度也非常非常慢。可以说,制作疗伤药耗时费力就是粉碎环节了。若是给她一台电动粉碎机,一天上千斤她也能做得出来!

 看了看粉碎情况,邱晨对很认真工作几人道:“这些药粉碎前,可以放头下晒一下,趁着焦劲儿来碾磨,会省力不少!”

 刘占祥和林子泉哥儿都点头应着,泉哥儿又道:“若是下雨阴天,能不能放到炕上炕炕再碾磨?”

 邱晨笑了,看来她招来几名员工里,还是很有人才!

 “可以,但一定要注意时间和温度。炕久了或太热了,也会让药材失了药,到时候做出来药可就没用了!”

 看过碾磨几个人,邱晨又来到安装蒸馏设备这边,给俊书俊文和大壮讲解了一下设备安装顺序。

 甑子扣锅上,边缘隙到蒸酒时候,用红泥封严,再用抹布覆盖,就可以有效地防止漏气。上边铜质部件做工非常良,从未见过螺丝老师傅,居然也把螺丝口做严丝合,让邱晨暗暗钦佩不已。

 这边搭着蒸馏器具,邱晨又让俊文和大壮去把刚买回来两张桌子抬过来,摞一起,将那个底部打了孔安装了铜质水嘴大缸抬上去放稳。为了增加稳定,两张桌子都是紧靠院墙上。然后邱晨让大壮去挑水回来,顺了梯子灌倒上边大缸里。没有自来水,这口大缸就算是临时加水箱了。然后是细长水管一段段组接起来,把水缸和蒸馏冷凝器连接起来。冷凝器出水口也接了铜管,上边安置了一段曲管,挂大水缸边沿上,冷凝水就此回到大水缸里,从而形成一个水循环系统。

 组装完毕,邱晨确认没有什么问题,这才让几个孩子帮忙,甑子上铜盖子拧开,然后拧紧螺丝,整个蒸馏设备就算安装完毕了。

 邱晨指挥着加了些水进去,点了火,水烧开了,各个连接处没有蒸汽冒出来,表示装置做工不错,没有漏气地方,也就放了心。让大壮停了火,把锅里做实验水清出来,搬来两坛子酒装进去。开始正式点火蒸馏。

 邱晨把玉香、大壮和成子都叫过来,对他们道:“从今儿起,玉香和大壮负责白天这口灶上烧火,并看着这个出口,一有酒出来,你们就去叫我!”

 见两人点头,邱晨又道:“这个活儿看着轻松,却是片刻不能停,火力不能太大,也不能太小,先是大火烧开,之后就始终保持着中等火力…直到不再出酒为止。这样,一旦开始烧火,就意味着夜里也不能停。不过,夜里看火活儿就交给成子。好了,现由玉香大壮看着火,成子现去睡觉。待会儿玉香和大壮回家,你再过来接班!”

 成子点了点头,道:“婶婶,我不困…兰英婶婶有事,我还是先把药炒完了吧!”

 看他虽然稍有疲倦之,眼神却明亮很,也就没有反对,答应下来。

 约摸着,离蒸馏出酒还有段时辰,邱晨就嘱咐了俊文一声,拎着包袱去了兰英家。

 院子里静悄悄,仔细听,有隐隐地啜泣声和劝慰声从正屋里传出来,邱晨就扬声叫了声,芝儿和香儿红着眼睛从屋里出来,招呼过后,邱晨把从县城里买回来两红绒线头绳送给芝儿香儿,看这俩小姑娘笑靥成花,然后心情愉悦地拎着包袱进了正屋。

 村里也没那么多避讳,邱晨直接掀了门帘进了里屋。自从邱晨屋里挂上青布门帘后,兰英几个都说好看,这门帘还是簇簇,想来没挂上多久。从这一点上也能看出来,这些日子,兰英家日子也活泛了许多。

 一进里屋,暗沉光线让邱晨适应了一下,才看清屋里情形,就见兰英婆婆王氏正坐炕头上,手里拿着块手巾哭眼睛都肿起来,脸和鼻子也擦红红。兰英站炕下,二魁家坐炕沿上,正一起劝慰着王氏,两人同样也是红着眼,想来没少陪着王氏落泪。

 见邱晨进来,兰英就上来,二魁家也从炕上起身,邱晨上前一步扶住她,让她坐下:“你身子沉,哪还有这么多讲究,安稳坐着!”

 说完,就走到王氏近前,把拎着包袱放王氏怀里,笑着道:“这是满仓哥托我捎回来,刚刚兰英姐一听到满仓哥信儿,就紧着往家来和你说,我想偷把懒都不成!”

 刚刚收了悲声王氏,一见儿子捎回来包袱,颤巍巍地接了过去,双手不停地摩挲着,忍不住又落下泪来。

 邱晨连忙拿了她手里手巾,给她擦了泪道:“婶子,满仓哥回来可是大喜事儿,您老该欢喜才是啊,咋还落起泪珠子来?是不是您不满意满仓哥捎回来东西啊?…可,你连看都没看呢,咋知道满不满意嘞?”

 很费劲儿地劝慰着,邱晨暗汗了一把,她是不会劝人啊!

 这会儿,却不得不搜肠刮肚地调节气氛:“婶子啊,你赶紧打开包袱让我和红梅也开开眼…嗳,是了,您一定是怕我和红梅这里,看到好东西抢了你去,嗳,红梅啊,咱还是走吧,咱走了,也好替功夫让婶子偷偷地看满仓哥给她捎来啥好东西!”

 撑不住她这么一番自己抹黑,二魁家和兰英早就笑东倒西歪了,王氏也撑不住笑起来,拍着邱晨肩膀笑道:“就你这妮子会说话!”

 二魁家也难得开起了玩笑:“唉,满囤嫂子,我说咱俩说半天劝不好婶子呐,感情是嫌乎咱俩嘴舌子笨啊!那好吧,咱们还是走吧,就让海棠一个人这里陪着婶子吧!”

 说着,自己先撑不住笑了。王氏笑骂了一句,总算是彻底把刚刚伤感抛开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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