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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二章 血染的风采
 萧连山醒来的时候,我就坐在边的凳子上,耳边突然没人叫我哥,心里空的,他已经昏了三天,身体这么强壮的人也没能扛住,可见他身上的伤有多重。

 我们三个人里,就我伤势较轻,不过也伤了指骨打着夹板,上面包着纱布,萧连山迷糊糊的醒来,整个人看上去很虚弱,开口第一句话却是我问手上的伤怎么样。

 他总是这样似乎关心身边的人超过关心自己,我拿起削好的梨递给他,告诉他砍在他小腿上的刀就差半寸就伤到筋骨,医生说他运气好,不然以后就成瘸子了。

 萧连山想坐起来,一用劲就看见他呲牙咧嘴的样子,估计是身上的伤口又裂开了,我连忙过去搀扶。

 “哥,你手怎么样了?”

 “蚊子叮了一口,的很。”我笑着学萧连山说过的话。

 “哥,你这人咋傻的很呢,你有手去抓刀,搞不好手都会给你砍下来。”

 当时我还真没想那么多,就想着无论如何不能让刀砍刀他头上。

 “哥,你真厉害,什么都能算,而且都能算对。”萧连山咬了口苹果,一脸坏笑的说。“哥,要不你也给我算算,看我啥时候能娶媳妇。”

 “不算!”我回答的很干脆。

 “为什么啊?”萧连山眼睛一瞪口里还着半口苹果。“哦!我知道了,你们这行要讲缘分,讲诚意,我懂,我懂,多少钱才算有诚意啊?”

 “呵呵,你给再多的钱,我都不会给你算的,你还是省了这条心吧。”

 “为…为什么啊?”萧连山来了劲,放下苹果抹把嘴认真的问。

 我说:“兄弟的命我不算!”

 “肥水不外人田啊,你可以给别人看,为什么就不能给我看?”萧连山不依不饶的问。

 “当兄弟是一辈子的事,我既然认了你这个兄弟,不管是以后咋样,我都会和你祸福相依,生死与共。”我淡淡一笑平静的说。“既然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,我都当你是可托生死的兄弟,你的命还有什么好算的。”

 萧连山手一抖,重重拍着我裹纱布的手上:“哥,不算了,有你这话,这辈子值了!”

 萧连山刚好拍着我伤口上,疼的我钻心,旁边萧连山摸着头一脸傻笑。

 “说的好,你们两兄弟肝胆相照,我越雷霆道上混了这么久,很少遇到向你们两个这样重情重义的人。”

 霍谦推着越雷霆进来,刚做完手术没几天,越雷霆一直做在轮椅上。

 “霆哥,你伤势没什么大问题吧?”我关切的问。

 “蚊子叮了一口,的很!”越雷霆也学着萧连山说的话。

 萧连山脸一红又开始傻笑,越雷霆也跟着朗的笑起来。

 “连山,你送进医院的时候,浑身是血,医生是用剪刀剪开你衣服,当场的人都吓了一条。”霍谦声音一如既往的谦逊。“你身上的伤口多的吓人,大大小小十几个,我看你也不像争强斗狠的人,这些伤口怎么来的?”

 “霍谦给我说我还不相信,专门去看过,连我都吓了一条,可看你的伤口不像是被砍的刀伤,还有一个伤疤都有碗口大,怎么来的?”越雷霆也好奇的问。

 “伤疤大的是贯穿伤!其他小的就不提了。”萧连山咬口苹果傻笑着说。

 “伤?!”越雷霆和霍谦对视一眼,很茫然的问。“你…你怎么会有伤?”

 我也很好奇,他身上怎么会有声,萧连山一脸平静的停顿了片刻,看的出游戏过往他并不想提起,从认识他我就发现他身上有某些和他年龄不相称的东西,但他不说,我也不问,我甚至都没看过他面相。

 “对越自卫反击战时候留下的,79年在打凉山时,我是598团团警卫班班长,我们团是第一梯队,负责攻坚战,仗打的惨烈,身边好多战友都倒下了,越南兵法贼的很,躲在丛里打黑,人都没看见就牺牲了。”萧连山说到这里脸上再也没有表情。

 “你…你当过兵?打过仗?”越雷霆惊讶的问。

 “打到最后也没有进展,团长急了,提着就往上冲,我跟在他后面,等我们冲上阵地的时候,我回头一看,山下面全是战友的遗体,一个团伤亡减员过半。”萧连山声音越类越低沉。

 “原来你是军人,难怪我看你擒拿格斗很娴熟。”越雷霆肃然起敬,忽然想到什么。“那…那你都是打过仗的人,给你刀你怎么下不了手啊?”

 “不想再杀人了。”萧连山把手里的半块梨放下,叹了口气面色凝重的说。“杀的太多了!往高地冲的时候都杀红了眼,见人就杀,不管有没有举手投降的,只要看见衣服不对,想都不想就开,那一仗打下来越南兵丢下一千多具尸体,密密麻麻的挪起来像个小山,放了一天就臭了,满山的尸臭。”

 我和其他人都没再说话,谁会想到看上去傻头傻脑的萧连山竟然是军人,从他口里讲出的故事让人无不动容。

 “等冲上阵地团长都哭了,跪在地上对着山下的战友连磕了三个头,全团没有一个人笑的出来,占领高地后团长下的第一个命令不是加强防御阵地,而是搜寻战友遗体。”

 “连山!好样的,你是爷们。”越雷霆眼眶有些润。

 “等我慢慢平静下来,才感觉后背疼的厉害,一抹满手的血,军医过来看了告诉我命大,背上全是弹片拉的口子,还有三块弹片镶在里。”

 “没想到连山还是战斗英雄。”霍谦也钦佩的说。

 “英雄谈不上,因为打凉山得到表现突出荣获三等功,全团也因为战斗作风顽强获得集体二等功。”萧连山淡淡苦笑黯然的说。“几枚军功章有用,都是战友尸体堆出来的。”

 越雷霆听了更是诧异,摸摸板寸不解的问。

 “连山,就你这表现为什么不留在部队啊?”

 这个问题我也很想知道,我遇到他的时候和我一样是,以他的表现完全可以留在部队,或许后面发生了什么,我没有催促,静静的等着。

 “我是死过一次的人了,在军籍里面我属于阵亡士兵。”

 越雷霆和霍谦都愣了,相互对视一眼等萧连山继续说下去,这个我倒是不惊讶,虽然我没给他看过面相,但有一次无意看见他的掌纹,心纹有断半命不全,我就知道他之前经历过生死之劫。

 “打完凉山以后,因为团伤亡过半,要撤下去休整,部队要撤出阵地的时候,接到师部命令,侦查敌军前沿阵地部署,为炮兵部队提供炮群火力覆盖坐标。”

 “你背上的伤就是这次任务留下的吧?”我问。

 萧连山点点头望了望窗外,好像在回忆曾经发生的一幕。

 “因为任务很重要,团长亲自带着警卫班八个人去执行,任务完成的很顺利,回来的路上遇到一股溃败的越南兵,有三十几个人很多受了伤,团长下命令把他们围歼了,战斗打的也很顺利,我们在丛里里伏击,部署了两道叉火力,前前后后没有十分钟就解决战斗,打死十来个,其余的全俘虏了。”

 “既然顺利,那你怎么受的伤?”越雷霆追问。

 “站斗结束打扫战场时,有一个炸死的越南兵趴在死人堆里打冷,瞄的是团长,被我发现了,我及时推开团长,子弹从我肩膀穿到后背。”

 “有种!是爷们。”越雷霆说。

 但现在我终于明白,为什么他不管在任何危及的关头,总是先考虑别人的安危,原来是经过战火洗礼留下来的习惯。

 “清理完战场,团长和其他六个战友押解俘虏,我被两个战友搀扶着手后面,快到团部的时候,团长让休息,大热的天,团长厚道让战友给俘虏送水,谁知道这群王八蛋恩将仇报,趁战友不注意拉了手榴弹,当场牺牲了四名战友,团长炸成重伤,幸好负责巡逻的战友听到爆炸及时赶过来,不然我这百把斤也撂在那儿了。”

 萧连山停了停重重叹了口气接着继续说。

 “我因为有伤被送去抢救,等我醒过来已经是两天后,我问团长和其他人咋样了,没人回答我,我自己杵着拐去病房,团长的命是抢救过来,可一只眼睛和一只胳膊给炸没了,而其他几个抬回来的战友都重伤不治全牺牲了。”

 “那…那后来怎么样了?”霍谦急切的追问。

 后面发生的事,萧连山不说我大概也知道了,他左手掌纹纹路奇特,朱雀文和劫煞纹相,朱雀文主多官非,而劫煞纹过掌主犯杀戮。

 果然萧连山面无表情的说。

 “我当场就扔了拐,捂着胳膊回到营房,拿上二话没说冲到关押区,带回来的十几个俘虏,我整整打了三个弹夹,全被我杀了!”

 “杀的好!”越雷霆一拍大腿痛快的说。“我是你我也这样干。”

 “杀俘虏是重罪,军队有纪律,何况我一口气杀了十几个,杀完这群王八蛋,我就坐在那儿等人来抓,当时也想什么,就是想着替战友报仇。”萧连山说到这里忽然笑了,而且很开心。“可等了很久都没人来,炊事班还派人专门给我送饭,往那儿一摆啥都没说,就拍了拍我肩。”

 “连山干了一件大快人心的事,我想其他战友心里都憋着气,连山替他们出了,都当他是英雄呢,谁还会去抓他。”霍谦也笑了笑。

 “我在关押区等了两天,一直等着宪兵来带我走,我这是重罪上来军事法庭十有**是毙,谁知道宪兵我没等来,我把团长等来了!”萧连山停了停表情很严肃。“团长醒来以后听我杀了十几个俘虏,拔了身上的管子,让两个战友搀扶着来到,见到我啥话也没说,推开身边的战友,直了,给我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。”

 “你团长也是条汉子,什么样兵就有什么样的团长。”霍谦敬佩的说。

 “当时我很激动,站起回敬了军礼,关押区的山头站满了战友,都给我敬礼,那场面我现在还记得,一辈子也忘不了,团长的眼睛上着绑带,可我听见他在哭,从绑带里面浸出来的全是血水。”萧连山的眼睛红了一圈。

 “那后来你怎么离开的?”

 “杀了十几个俘虏不是小事,团长让我换了衣服连夜走,找了具俘虏的尸体穿上我军装,扔到地雷区,给师部的报告是我杀了俘虏之后逃跑,误入雷区阵亡。”

 房间里都陷入了沉寂,我怎么也没想到,二十出头的萧连山不但经历过战火的洗礼,而且还有这么一段曲折的故事。

 我看看旁边的越雷霆和霍谦,他们相互对视一眼,什么也没说,不过从他们的目光里,多少我能看出一丝敬重和折服,用越雷霆的话说,对于军人特别是保家卫国上阵杀敌的军人,道上混的人都特别敬重,所以很少看见和军人发生争执和过节,倒不是怕什么,因为上过战场经历过生死的人对于忠义的理解总是特别深刻。  M.3mAOxS.cOM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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