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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83章你在点火Vip
 淳于妩从昏睡中迷糊糊醒来,宫翊已穿戴整齐,侧卧在她身边半搂着她的,柔情无限的看着她。

 “什么时辰了?”淳于妩依偎进他怀里,声音因过度的透支,显得低哑而慵懒。

 “临近黄昏了。”宫翊拿过一个水囊拧开,凑到她边喂她,“来,喝点水。”

 淳于妩抿了一口,清凉滑过喉咙,人顿时精神了些。她半坐起身,这一动只觉浑身每寸筋骨都酸乏难挡,似在控诉某人先前一次次不知餍足的索取。

 “阿妩…”宫翊突然低低唤她。

 淳于妩闻声侧眸,见他眼睑半垂,眸光又幽邃下去。她低头一瞥,覆在自己身上的薄被滑至了际,前大片雪肤。她脸一红,忙拉过被子遮住绝美春光,“你先出去,我要穿衣服。”

 见识了这个男人在各方面的强悍,现下只有把自己严严实实包裹起来她才能放心。否则再经他折腾一番,这副身子就该散架了。

 宫翊却一动不动,眸底的情褪去,取而代之的竟有几分捉弄的意味。

 淳于妩只得软了嗓音,“宫翊,你吃了,可我肚子好饿。”

 宫翊闻言捋顺她鬓边凌乱的发,放下水囊起身,“我去烤鱼,晚些会有人送酒菜来。”

 “嗯。”淳于妩点头,将被子夹在腋下,伸手勉强去探榻边矮凳上的衣服,却没够着。

 宫翊便将衣衫递过去,顺势俯身在她腮边轻轻一吻,凝望她片刻,忽的道,“阿妩,我只是半。”

 他走出了船舱,淳于妩才回过味来,血仿佛从脚底刷地冲向头顶,脸瞬间红透。她忍不住低声骂道,“老不正经。”骂后方惊觉这话过分暧昧,她又羞又恼地抓了抓头发,掀了薄被下榻,一件件着好衣衫,踩着虚浮的脚步也走出船舱。

 船已驳岸,宫翊在河滩上生着一簇火,淳于妩便站在船头看他。

 天际遥山小,两岸苍树间疏,夕曛蔓草碧水长。他一袭白裳席地而坐,融在这般景致里,愈发显得仙气浩渺。红尘世俗,功名朝堂,仿似从不曾沾上他的袍角。

 “皑如山上雪,皎若云间月。要是再笑一笑,怕会倾倒众生了。”淳于妩喃喃一句,说完不怔了怔,她什么时候才能见他笑呢?那样的光景想必定会比春风渡化冰雪,云开桂魄转来得惊吧。

 原来这世间不光有美人计,还有美男计。而她已中计,余毒不浅。

 淳于妩无声笑了笑。若这毒遗留一世,她甘之如饴。她拢拢头发,提了裙摆步下船,来到宫翊身边,这才发现他身侧摆着几个精致小巧的瓶瓶罐罐。

 “这是什么?”淳于妩在近旁一块平整的碎石坐下,随手拿起个瓶子打开,凑近鼻尖。

 宫翊想要阻止,却已来不及。下一瞬,淳于妩便呼天抢地的咳嗽起来,“咳咳…好辣…”

 宫翊取出巾帕去拭她悬在睫上的泪珠,“几个瓶子里装的油盐酱醋等调料,你运气不太好,正巧拿了那瓶辣椒粉。”

 “这么具有攻击的东西,怎么不贴个条?”淳于妩一把夺过帕子,擦了泪扔回宫翊怀里。

 洁癖帝竟没有嫌弃地丢开巾帕,反而仔细收进袖中,“瓶子是特制的,字刻在瓶底。”

 淳于妩举高瓶子歪头看了看,知道自己这无赖耍不下去了,面不改转而道,“调料准备得这么齐全,你是打算一雪前?”

 宫翊用剥了皮的树枝串好两条鲫鱼,放到事先架在火堆上的架子叉口处,“总不能让你抓着这点一辈子。”

 “有志气,看好你哟。”淳于妩把手里的瓶子放回原处,拍了拍宫翊的肩膀,起身道,“那边有片果林,我去看看有没有果子可摘。”

 宫翊却握住她的手腕,“就在这陪我坐会儿,霜和高义很快就回来了。”

 淳于妩垂眸看他,火光里他眼底一扫深邃,泛着水般的清润洁净,有一缕眷恋若隐若现漂浮着。心中似被什么蛊惑,她坐回石上,揽过他的胳膊道,“宫翊,要是我们能平凡安稳地过一辈子,该有多好。”

 宫翊翻转着架子上的鱼道,“阿妩,你信不信命?”

 “不信。”淳于妩将头倚到他肩上,“天命终在人手。”

 宫翊转头看她,眸光亮如星,“那你可有梦?”

 淳于妩微怔,她有梦吗?她有的,无论上一世还是这一世,无论是在不见天还是光鲜亮丽的身份后,她心的最深处始终向往寻常的生活。

 不用肩负任务枕着人命血腥入眠,不用担心隐匿暗处的刀光剑影,不用陷在纷争漩涡中步步为营。与山为邻与水为友,醒有良人相伴,醉卧花间笑谈。

 思及此,淳于妩叹道,“我不信命,命运却好像一直在捉弄我。”前世今生都让她与寻常人不同。

 宫翊腾出一只手轻抚她的发,“逐鹿九州,天下一统,是整个北越一直渴望实现的梦。我为子为臣将来或许还会为主,我可以把自己给你,把天下给你。”

 淳于妩仰脸,一句话口而出,“可如果有朝一,天下和我只能选其一,你会选什么?”

 宫翊手上动作一顿。

 “是我庸俗了。”淳于妩耸耸肩,继续道,“我又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,为何要自己的男人在江山美人间作抉择?提了刀挽了箭,我明明可以陪你一起打天下。”

 宫翊目光灼灼看她,动了动,似正要说什么。淳于妩却蹭地窜到了火堆前,惊声道,“鱼糊了!”

 一股淡淡的焦味在二人之间弥漫开,淳于妩抢救下架子上的鱼,摇着头看向宫翊,“看来你厨艺不行这点,注定得让我记一辈子。”

 宫翊瞥了一眼烤焦的鱼,默然别过脸去。

 “哎呀不要紧,你虽然没天赋,但有的是时间嘛。”淳于妩见状心情大好,揶揄着他,拿起那一堆瓶瓶罐罐开始调味。

 调料附在热烫的鱼上,散发出人的香味。见宫翊还在别扭,淳于妩扯了扯他的袖子,安慰道,“别气馁,有一辈子让你练习,总能学会一两分。”

 宫翊脸色更难看。

 “我给你唱首歌吧。”淳于妩便拿着鱼坐回他身边,递过去一条,唱道,“把你的心,我的心,串一串…”

 “再撒点孜然。”宫翊尝了口鱼转过脸来。

 淳于妩的歌声戛然而止,这一回,终轮到她脸黑。

 吃完**辣的烤鱼,二人回到船上。夕阳将落未落,余晖洒在波光粼粼的河面,碎金一般耀目。

 淳于妩有些热,便在船头坐下,了鞋袜将白皙玉足浸入河水中,有一下没一下地踢着水。

 宫翊从船舱取了笛子出来,见她孩子气地玩水,道,“把鞋袜穿起来,当心着凉。”

 “我又不是病美人,大夏天的,哪有那么娇弱。”淳于妩抬脚踢出一汪水花,她倒不奢望宫翊能陪她一起戏水,却也不想干坐着消磨这少得可怜的相聚时光,总得找些腻歪的事做。

 瞥见宫翊手中的笛子,淳于妩道,“在紫薇花林你吹的那支曲子,能不能教我?”

 宫翊坐到她身畔,吹了几个音节后将笛子给她,示意她手指应该放在那几个笛孔上。然而淳于妩第一次接触横笛,指头并不像想象中那么听使唤,不是吹不出音,就是发音不准。

 反复教几遍仍是如此,宫翊便微微挪了身子,从后面圈住淳于妩将她半揽到前。他的手臂绕过她身侧,指尖覆上她的指尖,一个音节一个音节的教她。

 这般旎暧昧的姿态,纵使宫翊能心无旁骛,淳于妩却无法忽略。

 他温热的膛抵着她的后背,呼吸洒在她颈间,稍稍侧首就能碰上他的

 断断续续吹了几句,淳于妩走音得愈发厉害。她索不学了,缩进宫翊怀里,揪住他的衣襟,“难学,还是你吹给我听吧。”

 宫翊也不恼怒,拿过笛子凑到边,笛声便悠悠地响起。淳于妩找了个舒适的姿势倚着他,仰着脸,从这个角度看,他的下巴线条柔润,肌肤如冰似玉,仿佛泛着浅浅光泽。

 她忍不住伸手摸了摸,锦缎般丝滑细腻的触感让人罢不能。她便将掌心覆了上去,轻轻磨蹭。

 察觉宫翊垂眸看她,淳于妩心中突然涌起恶作剧的念头。她蓦地擒住他的下巴,无名指的指尖缓缓抚过他的喉咙。

 宫翊身子瞬的僵住,颈间喉结滚了滚,低沉道,“阿妩,你在点火。”

 “火不是在岸上好好燃着?”淳于妩扭头看向岸边,矢口否认。

 宫翊放下笛子,将她的身子抬高了些,“擒故纵?”

 “没有啊,我就是觉得手感不错,摸一摸。”淳于妩干笑一声,满脸无辜。

 宫翊眸光一深,低头朝她吻去。淳于妩却眼疾手快地捂住他的着声音道,“等等,鱼竿好像在动。”

 宫翊看过去,淳于妩那固定在船上的鱼竿果然被什么扯着,杆头一颤一颤的动着。

 淳于妩一下便从他怀里挣出来,忙去收线,边道,“我就说以我的钓鱼技术,怎么会输得一败涂地。”

 鱼线承载着淳于妩的欣喜一点点缩短,可当鱼钩上的不速之客浮出水面,她只觉得脑海中有无数只羊驼奔腾而过…

 鱼钩上的饵被一只大钳子夹着。

 那是一只…

 宫翊瞥了一眼,云淡风轻道,“不是鱼。”说罢将她捞进怀里,吻住她,抱着她起身进了船舱。

 片刻,舱中便传来某人的抗议声。

 “喂,不能亲…”

 “不能摸那里…”

 “宫翊,那只河蟹你看不到啊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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