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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六章
 两人四目相对,大眼瞪小眼,但古苍铎的始终没有移开过,他甚至以温润的舌撬开朱丹毓的齿,进入与之共卷狂,室内的温暖持续高升中。

 两人纠的眸光愈来愈炽热,也愈来愈狂,好似交往已久的情侣,识到已重复接吻的动作几百回,毫不陌生、突兀。

 热吻持续到两人不过气来,朱丹毓的小手紧抓着他的衣衫,古苍铎这才依依不舍地松开樱

 双一分开,朱丹毓受震撼,只手捂住口急。这个吻太惊心动魄,她的魂高飞至天际不舍下凡尘,她甚至无法思考,双眼所见是他的脸,脑际浮现的亦是他的人影,鼻闲呼吸的是他的气息。

 天老爷!她不曾想过与李孟儒之外的男人接吻。是的,她曾经幻想过接吻是怎么一回事,饶是想像力再丰富,仍及不上方才那一吻的万分之一。嗯…该如何去形容它呢?她仅知光以文字是无法形容自己的感受的。

 朱丹毓全身泛含热气,双颊红似火,有些羞怯不敢正大光明地看他,仅以眼角偷瞄,看他有何反应?令她失望的是,他同平常一样,好像刚刚没发生过任何事般。她感到有些气,唯有地傻傻的自我陶醉太没用了!输入不输阵,她也要假装不受影响的模样,免得惹他笑话。

 强忍下羞怯,她抬头瞪他,一副“你敢说一句不中听的话,我马上就扑过去咬死你”的模样,凶悍得很。

 表面上古苍铎毫不受到影响,事实上他心底受到的震撼绝不亚于朱丹毓。他疯了不成?明知她不过是个发育不良的小丫头,个性亦不讨喜,人也不是他所喜欢的类型,怎地他会突然像得了失心疯地吻她?

 如果说方才一吻不过是普通的舌相碰,如同打招呼也就罢了,对他构不成影响。但他心知无法自我欺骗,刚刚那一吻与他往昔所经历的完全不同,他从未如此投入过,像要将整个灵魂予她一般。

 那感觉怪异透项,好像他不再是他,不再是擅玩爱情游戏的古苍铎;究竟她有何魔力?竟让他在一吻之后心境上有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变。

 迸苍铎口发闷,理不清这一团

 “干嘛一脸如丧考妣?你有意见吗?”为了捍卫自尊,朱丹毓恶声恶气地质问。

 迸苍铎睨了她一眼不答话。他的双眸本不该随便看,可是他的大脑却控制不了瞟的双眼,不小心见着了经他肆后呈红肿的樱,他的心再度蠢动,想将她拥人怀中狠狠吻个够。

 了,了,一切全了!他不该轻易吻她的,吻过她甜美的双,如同过大麻般上了瘾,无时无刻不想再重温旧梦。

 “哼!不过是个小吻,我才不放在眼里。”朱丹毓抢先表明她的不在意,希望占得上风。

 “盖弥彰。”他冷冷地扔下话,实际上内心得意于朱丹毓为他的吻所臣服。

 “谁说的!你别自不量力,以为这是我的初吻就自鸣得意,告诉你,我是因为没得比较无法分辨出好坏…啊!”不经意漏出她的无经验,待她发觉为时已晚,她挫败的捶捶无用的脑袋。

 “喔!原来是初吻啊!难怪吻起来青涩得难以入口。”古苍锋抓住她的话柄反攻。

 “我哪有!”她拚命想解释自己并非他所讲的那么逊,却不好意思举证说明…假如她的技巧真的很差,他为何会连忘返,一直在她口中翻滚、纠…只能兀自生着闷气,假想已将古苍铎碎尸万段以消心头之恨。

 “哈!就是因为没有其他人跟你接过吻,你才会无从举证,现在我当面告诉你,你可要记得了。”古苍铎坏坏的将话送回给她。

 “哼!没关系,有了这次的经验,下回我就可以纯的去吻李孟儒了。”她暗自认定将由古苍铎那儿所学得的技巧用在李孟儒身上,李孟儒肯定会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。

 虽然之前李孟儒的欺骗令她气得要命,但她的个性向来气过、骂过就算,李孟儒在她心底依然地位稳固。

 “李孟儒是哪号人物?”耳闻她要与别的男人接吻,古苍铎的脸马上变黑变沉,好心情顿时消失无踪。

 “好吧!看在你颇有诚意的份上,我就告诉你吧!他是我的白马王子,我喜欢他好久了,哈!这回拜你所赐,他应该会发现我的好。”她嘴边泛着甜甜的笑意,想着哈了很久的梦中情人,整个人顿时沉醉在自个儿编织的美梦当中。

 “你再发花痴恐怕会把人吓跑。”他没好气地讥讽她的痴傻。一听就觉得姓李的不是什么好货,上回她不是失恋了吗?怎么马上又神清气的,难道她是愈挫愈勇?

 不成,他引领她享受美好的滋味,岂能再让她施予别的男子,尤其是臭未干的小子。

 “不关你的事。”她朝他扮个鬼脸,继续作着美梦。

 迸苍铎见状,一肚子火气无处可发,当然是找朱丹毓开刀。“你上次不是说他有喜欢的人了?”他状似不经意地提起。

 这番话马上打散朱丹毓满腔的喜悦。可恶!这人就不能行行好,让她快乐过完今天吗?

 “反正他们八宇都还没一撇,我仍然有希望。”朱丹毓故作坚强。其实她根本没有把握能由欧涵霓手中抢回李盂儒,欧涵霓太美了,校园中几乎每个男孩子都喜欢她,只要她肯,大概所有男生都会跑去供她遴选,小草焉能与玫瑰相比拟?

 她该打退堂鼓吗?而李盂儒真值得她一追再追吗?不!她岂能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?她也很不错的!她绝不退缩,要勇往直前,直到追到李盂儒为止,哪怕届时她已是拄着拐杖的老太婆。

 “你是在自我安慰吗?”古苍铎没忽略她脸上一闪而逝的不确定,好心情慢慢往上攀升。

 “我没有。”她用力否认,打死都不肯承认。

 “可怜哪!人家说女追男隔层纱,怎地你没本事穿透薄纱呢?”愈是刺她,他的心情愈好,几乎到了咧嘴朗笑的地步。

 “你去死啦!”朱丹毓没风度地踹他一脚。泥人也有土了,更何况她的脾气本来就不好,哪会任他消遣、讥笑?

 难得的,古苍铎没有躲过她的绣腿,结结实实被她踢中腹部。他疼得抚着肚皮,咬牙切齿地半趴在上。

 她好狠!将所有力道放在一只脚上,幸亏自己福大命大,不然他未来老婆的幸福岂不栽在她腿上?

 “活该!”她得意的拨拨头发,反败为胜的滋味好过瘾啊!

 迸苍铎趁她沾沾自喜之际,忍痛跳起来擒她,朱丹毓见状,吓得哇哇大叫,如遇上老鹰的小,拍打翅膀东窜西逃。为了不让朱丹毓逃过一劫,古苍铎身手矫健地向前扑去。庞然大物袭来,朱丹毓惊得双足恍若落地生,移动不了半分,让他逮个正着。

 重物下;朱丹毓下盘不稳地往后仰倒,古苍铎亦同她一道倒下,可怜的朱丹毓反倒成了垫,头部首先着地撞得眼冒金星,耳际嗡嗡作响。闷哼一声,她疼得眼泪都快落下,接着如有千百斤重的人体在她身上,害她一时不过气来,没死也仅剩半条命,泪腺似关不住的水龙头扑簌而下,哭得好不凄惨。

 呜…她好惨!被人关起来还不够,连带受他欺负,被吻又被,试问世上还找得到比她更倒楣的人吗?

 “怎么哭了?”她这一哭倒让古苍铎慌了手脚,自觉他的行为太卑鄙了,想他年纪大上她七岁,处世经验比她丰富,对她的行为该是一笑置之,怎地同她斤斤计较?最糟的是把人弄哭了。

 瞬间,古苍铎觉得自己像个大恶人,手忙脚地扶起她,不甚自在地拥她入怀,轻拍她的背部安慰她。

 “别哭了,再哭下去可是会变丑的喔!”他说着蹩脚的台词安抚她。

 “呜…我的头好痛。”朱丹毓涕泪纵横,不管三七二十一地把眼泪、鼻涕抹在他的衣服上。她的头不断刺痛着,彷佛快不是她的,若非肯定没血,她会以为跌破了头。

 “好,我帮你。”英雄气短,古苍铎认命地帮她着后脑肿得如鸭蛋大的伤处。

 他在肿痛处印下轻吻,浓浓的歉意罩上心头,良心受到阵阵鞭笞。

 尽管古苍铎的手劲极为轻柔,她仍感到疼痛不已,只好可怜兮兮地紧咬着下,忍下一波波的巨疼。

 经朱丹毓这一跌,同舟共济的两人终于停止互相炮轰对方,沉默的享受难得的和平共处。

 万羽爵听闻父亲成功的将古苍铎带回万家大宅,急急忙忙由公司驱车回家,急着要看古苍铎是否已重绘“松柏长青”满脑子想得到花不完的遗产。

 “爸,他们人呢?”他冲进书房询问父亲。

 “在客房。”万圣豫抬头着他一眼,为他的躁躁不满地皱起眉头。

 万羽爵马上有所觉,连忙整理仪容,将头发梳理好,不慌不忙地向父亲请安问好。

 “你已年过三十了,怎还改不了躁的个性?倘若我们得到死老头的遗产,你要我如何安心地全部由你处理?”万圣豫训诫着不成材的儿子,如果儿子的个性能深沉些不知该有多好。唉!

 “我会改的,我一定会改,爸,你千万别放弃我。”万羽爵拚命向父亲保证,他可不愿为了一点小错误而被逐出家门,从此以后与荣华富贵绝缘。

 “坐下吧,我有话问你。”他就这么个儿子,再怎么糟依然是宝,唯有不断的教导,以求儿子将来能有出息。他暗叹口气,示意儿子坐下。

 “是。”万羽爵知晓父亲不会弃他于不顾之后,快快乐乐地坐在父亲对面,等侯父亲的问话。

 “我问你,你是不是没将我的话放在心上?”虽然他年纪大了,可是儿子在外头做了啥事,依然瞒不过他一只利眼。

 “没有啊!”万羽爵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,不懂父亲所指为何?他在公司皆遵照父亲的指示,表现良好呀!

 “还说没有!”万圣豫重捶书桌一下,吓得万羽爵浑身颤抖。“我明明要你留意屠仲麒,为何你违,将全副注意力投注在万玉章那无用的小子身上?”

 据他安排在公司的眼线回报,傻儿子处处找万玉章的麻烦,似乎把万玉章视为头号敌人。他实在不知该如何骂儿子,该留意的人不留意,偏偏盯住惫不成威胁的人,何时儿子的脑袋才会开窍?

 “爸,这你就有所不知了,你不晓得万玉章在公司多嚣张,活像死老头已将所有资产过户到他名下,你说我怎能不杀杀他的锐气?”谈起万玉章,他话匣子一开便滔滔不绝,俨然将万玉章当臣贼子般讨伐。

 “他嚣张不了多久的,你何必在意?首要之务是尽快除掉屠仲麒。”在万圣豫眼中,万玉章不过是只小蚂蚁,随便一捏就死,何足为惧?

 “哈!爸,我要说你弄错目标了,前些日子我遇上屠仲麒那小子,他还傻傻的恭喜我即将成为万家小老板,倒是二叔他一脸不满,蠢蠢动非把万玉章往上推不可,你说,我们能不注意万玉章吗?”为了避免父亲错下决策,万羽爵大胆进言。

 “你说屠仲麒恭贺你?”闻言,万圣豫立即坐起身,神色肃然,脑子快速的盘算着。

 “没错,他还是同以前一样傻呼呼的,不喜欢与人争名夺利,我瞧他光是掌管他父亲留下的产业都嫌多了,哪会觑觎不属于他的万家事业?”在所有堂表兄弟之中,他最放心的人就属屠仲麒那呆子。或许待他事业发展顺利之后,还可以将屠仲麒的产业骗过来纳为己有,届时放眼台湾谁敢与他争锋?每个人提到他皆会竖起大拇指,他会是众人皆知的大富豪。

 “好小子,想光松懈我们的防备之心。”果真如他所料,屠仲麒非省油的灯。

 “爸,你在说什么?”万羽爵的心思较为单纯,只见眼前的短利,猜不透父亲百折千回的心思。

 “你被骗了。”万圣豫瞪了他一眼。假如聪明狡诈的屠仲麒是他的儿子不知该有多好,他大可将所有事与屠仲麒处理也

 不怕出错,可惜屠仲麒是这场争战中最大的敌人。不过屠仲麒败在经验不如他丰富,他有信心击垮屠仲麒,虽然过程会辛苦些,可最终的胜利是属于他的。

 “被谁骗?万玉章吗?”万羽爵的心思仍绕着万玉章打转。

 “我不是跟你说万玉章构不成威胁吗?怎么你满脑子都是他?我指的人是屠仲麒。”万圣豫恼得想甩儿子一巴掌,看能人能让他的脑子清楚些。

 “屠仲麒?”万羽爵声音拔尖,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。屠仲麒有骗他吗?何时骗他?可是他没有任何金钱损失啊!

 “别不相信我的话,他故意晃到你面前,声称对死老头的遗产不感兴趣,事实上愈表现出不感兴趣的人你愈要去注意他,因为他才是你最大的对手,他会趁你放松戒心时,出其不意咬你一口接一口,待你发觉时,所有东西早被他夺走,届时你后悔莫及。”万圣豫分析着屠仲麒深沉的性格,像屠仲麒这种人才是真正的笑里藏刀杀人不眨眼,儿子可能被他卖了还傻傻的向他道谢呢!

 万羽爵惊得倒一口气。是吗?屠仲麒真如父亲所言是个极可怕的对手吗?如果是的话,他该如何对付屠仲麒?他完全没个底。

 “爸,那我们该怎么办?”他紧张万分地向父亲请教。

 “你总算明白事态的严重了吧?”

 “嗯。”万羽爵用力点头,不愿到手的鸭子飞了,他要坐上万家掌权者的位子,坐拥无限的金钱与各种风情的美女。

 “放心,我早知晓你不懂得防范他,已派出杀手代为解决。”小小一个屠仲麒一颗子弹就够了,他就不信屠仲麒会打不死。

 “太好了!”万羽爵咧嘴拍放心地笑了,幸好他老子的脑筋不差,不然他被屠仲麒唬了都不晓得。“爸,你真是太聪明了,咱们家有了你,不怕坐不上龙椅。”他狗腿的拍万圣豫的马

 千穿万穿马不穿,饶是万圣豫这类阴险狡诈的小人,面对马时亦无法抵挡其威力,他笑得得意,欣然接受儿子的奉承。

 “是了,爸,姓古的开始作画没?”目前他最担心的是拿不到遗产,遗产若是到手,届时再请人编造死老头的遗嘱,一切便万无一失。

 “还没,他还有心情跟女人谈情说爱呢!”在关古苍铎与朱丹毓的客房中,他特地装了监视器,命人暗地里监视古苍铎的行动。

 “啥?怎不要他快点画?”万羽爵心想若古苍铎不从,干脆拿他就范算了,古苍铎人在万家地盘上,岂能再嚣张?

 “不成。”万圣豫摇头否决他的话。

 “为何不成?我不信他不怕脑袋开花,再不然我们以那个女人威胁他啊!”万羽爵笃信暴力能解决一切问题。

 “以我对古苍铎的观察,我不觉得他会是个轻易受制于人之人,若我们一昧地要胁他,恐怕会引起他的反弹,到时给了我们一幅假画,你说我们是不是得不偿失?”他要的是古苍铎心甘情愿将画完整呈现出来,而非一幅位置形态故意错置的画。

 “不会吧!他知道我们看过画,怎敢画错差?”万羽爵自信古苍铎没胆那样做。

 “试问我们看过那幅画几次?一次!就在送给死老头的那一天,后来画让死老头珍藏起来,还有谁看过?我猜古苍铎亦料得到这一点,所以我不想冒险。”万圣豫只记得画中有松有柏,其余的皆不复记忆,他可不愿傻呼呼的捧着假画解保险箱的密码。

 “这样我们岂不是只能等到古苍铎高兴作画时,才能得到保险箱中的遗产?”天!那要等多久?,若占苍铎一辈子不肯画,他岂不是要等到老死?

 不,他不要!钱他又花不到,抓古苍铎来有何用?

 “别担心,他会画的,你以为他会喜欢受制于我们吗?况且他身边还跟了个女人,他会想办法让两人身,而唯一的办法便是乖乖作画,不会有问题的。”万圣豫看准了古苍铎喜好自由的个性,不怕他不画。

 “喔!那我就放心了。”万羽爵安心的吁口气。

 “你派人去请他们到餐厅用餐,我要探探古苍铎的口风。”当然,他也想尽快得到“松柏长青”图,这样才不会夜长梦多。

 “好。”万羽爵领命退下。

 万圣豫独自留在书房内,布满皱纹的手指抚向肥厚的双下巴。哈!他又向遗产迈了一大步,很快的遗产全都会是他的了。

 朱丹毓带着红肿的双眼和浑沌的大脑,与一脸吊儿郎当的古苍铎下楼到餐厅用餐,

 尽管肚皮正在闹空城计,但思及要面对如狼似虎的万圣豫,她不以为自己吃得下饭。宴无好宴,或许万圣豫会在饭莱中下毒也说不定,可惜她身上没有银制品,否则即可效法古人以银针试毒了。

 她万般惋惜自己没有先见之明,暗自立誓从今以后出门一定要随身携带银制品。

 在打手奉命带他们下楼用餐之时,古苍铎即猜测出万圣豫已捺不住子,向他打探何时作画。目前他尚未画出画来,有自信万圣豫不敢对他们不利,所以等会儿有大餐可吃,他当然义不容辞,得好好吃上一顿。

 至于万圣豫要的答案,他亦不会令万圣豫失望。噙着轻松的笑容,古苍铎面对坐在主位等侯他们的万圣豫。

 “你们来了,请坐。”万圣豫笑容满面地接他们。

 案亲善意的表现,使得万羽爵忘却之前与古苍铎的过节,亦扬着略显僵硬的笑容。目前凡事以夺得遗产为重,不宜与古苍铎再起冲突,唯有按捺下满腔怒火,待后再寻机会报仇。

 “你们。”古苍铎是他们通往财库的道路,万羽爵竭诚他。

 朱丹毓没见过万羽爵,光以外表椎断便可知晓万圣豫与万羽爵俩是父子,同样是一副贪婪的表情,一样的坏。她神情戒备地瞪着万家父子,有着随时逃命的准备。

 “那我们就恭敬不如从命了。”古苍铎领着朱丹毓坐在中间地带。

 可容纳二十余人的长桌仅坐四人,更显得冷清与空。也许万圣豫故意藉此显示他财力雄厚、唯我独尊、不易让人亲近的特色,所以舍小餐桌就长桌,给他们来个下马威。

 很快的,女仆送上餐前酒与沙拉。

 朱丹毓眼儿瞪得如铜铃般大,连碰都不碰餐点一下,深怕连同碗盘、杯缘皆被下了毒。

 迸苍铎倒没想那么多,与万家父子开开心心地喝下餐前酒。

 朱丹毓见状,小手立即伸至桌下捶了古苍铎的大腿一记,待古苍铎抬眼看她时,她又拼命眨眼来暗示古苍铎别吃万家的食物,无奈她的暗示真如朱彦驹所言,似眼睛长了异物,教人有看没有懂。

 “怎么了?你不舒服吗?”古苍铎一脸茫然地问。误以为她还在为方才哭太久或是头撞到地面引来食欲不振。

 啊!她怎又遇上了笨蛋?明明暗示得非常清楚,连三岁小娃儿都看得懂,怎他就不明白?是他智商不足吗?朱丹毓在心底哀号,哀怨的瞪古苍铎一眼,气愤他的迟钝。

 迸苍铎再见她意有所指的以眼神瞄瞄餐桌上的沙拉,终于恍然大悟,了解她的忧心为何,忽地想大笑出声。他非常有自知之明,明了朱丹毓会对他丁警绝非是关心他,而是怕他不小心被毒死了,就没人带她离开万家了,为了自身的利益着想,她当然会告知他有关她的担忧。

 万家父子亦对朱丹毓的异样起了疑惑,极有默契地互着一眼,马上了然于心。

 迸苍铎摇摇头,拿起刀叉对着女仆刚送上来的牛排轻划,当着朱丹毓的面吃下鲜多汁的牛

 朱丹毓快破他气疯了,他是存心当死鬼是不?

 “朱小姐,怎么这些菜皆不舍你的胃口吗?你想吃什么不妨直接开出莱单来,我要厨房另做上一份。”万圣豫明知故问。

 “是啊,朱小姐,你该不会不吃牛吧?”万羽爵加入父亲的阵营问道。

 迸苍铎则采取见死不救的态度,亦和他们同样地看着朱丹毓,等她给个不吃饭的好理由。

 “我…没有啊,这菜很好,真的很好…”她瞪着香味四溢、热腾腾的牛排,再以眼角偷瞄古苍铎已经吃了一半的牛排。吃了那么多,他并无异样出现,是毒还没发作吗?朱丹毓暗自纳闷。

 肚子饿得咕噜咕噜作响,双手轻按在早已饿扁的肚子上,心底挣扎着要吃与否,究竟她要选择饿死还是被毒死?

 再望向在场的三位男士,他们还在等她的回答呢!吃或不吃这个问题不断在她脑际回转。算了,不管了,肚皮比较重要,反正古苍铎尚未口吐白沫、倒地不起,应该可以吃。

 “我是想等所有菜都上来以后再吃。”像要证明自己所言不虚,当着大家的面,她切了块放进口中咀嚼。

 嗯,好吃!万圣豫太会享受了,难怪会养出如此庞大的吨位。

 非常阿Q的以味蕾测试其中有无毒物以逃避对死亡的恐惧,既然放进嘴中味道无异,即可证明未遭下毒,她放心的大口大口的吃,存心想多吃些、多捞点,虽然吃不垮万圣豫,至少让他有点小损失。

 “哈!朱小姐很有精神嘛!刚刚看她红着一双眼,还以为是待不惯受到委屈呢!”万圣豫见她狼虎咽,满意地笑道。

 “爸不提我还没注意到,不知朱小姐为何会红着一双眼?是否被人欺负了?尽管说出来没关系,我会替你出气的。”万羽爵心想孤男寡女共处一室,朱丹毓会红着一双眼,肯定是被古苍铎这只大野狼欺负了,好不容易逮着时机,他乐于代替朱丹毓出头,起码可批斗古苍铎消消火气。

 “真的?”朱丹毓嘴中含着,狐疑地问。

 迸苍铎干脆暂且停止用餐,双手环,笑看她如何向万家父子说明她哭泣的原因。

 “当然。”万羽爵拍膛保证,一副万事有他的模样。

 万圣豫轻拧眉头,若非碍于有外人在场,他铁定会出声制止傻儿子代人出头的举动。无论古苍钣谠朱丹毓做过啥事,都不是他们应该管的,就算后朱丹毓个大肚子都不关他们的事,他们只要在乎古苍铎会将画画好即可,他那个笨儿子何必急于声讨古苍铎以平复受辱的心灵?

 “欺负我的人是你们。”朱丹毓睁眼说瞎话,她才不让他们知道她哭是因为很没用的被古苍铎扑倒在地,撞伤了头哩!

 “啊?”她的回答出乎万羽爵意料之外,他张大嘴巴不敢相信耳朵所听到的。

 迸苍铎则轻笑出声,他笑万羽爵的自找麻烦。

 万圣豫火了,他那儿子真是有够笨的,什么不好说,偏偏让朱丹毓逮着藉题发挥的机会。

 “怎么说?”万羽爵傻傻的问。

 他的问话让万圣豫气得甩下手中的刀叉,人家摆明了设下个陷阱,他偏偏又笨得往下跳,天老爷!

 迸苍铎笑得狂妄,朗的笑声回于广阔的室内,教万圣豫的怒火更添一分,当下恨不得与儿子撇清父子关系。

 “你们把我关起来,又不让我打电话回家向父母报平安,这不是欺负我吗?”朱丹毓狡猾的想引起万羽爵良心上的不安。她没自信对付得了老狐狸,但朝小狐狸下手要简单得多了。

 “这…那…”有关古苍铎与朱丹毓的事完全由他父亲全权处理,哪有他说话的余地?可是他瞧朱丹毓说得好不可怜,好似她真受到不人道的待,心底有股想帮助她的冲动,但就是不敢违抗父亲,无用的支支吾吾,发不出正义之声。

 “朱小姐,令尊与令堂那儿我想我的手下已经很明确的告知过你;在你初来到此地时我们已经知会过他们了,你不如将万家当作是度假圣地,好好待下。”为避免儿子说傻话,万圣豫抢先代为回答,并且狠狠瞪了儿子一眼,示意他的不快。

 希望落空!朱丹毓含糊的哼了声,将所有不满发在牛排上,用力切割,想像她正将万家父子千刀万剐。

 打发她后,万圣豫切入正题,对着古苍铎说道:“不知古先生作画时需要哪些器具?你不妨开出来,让我们事先准备好。”

 “鹿胶、罗纹宣、石青、石绿、朱砂、赭石、珍珠粉、花青、藤黄、洋红、黄金。”古苍铎一口气道出所需的颜料与宣纸。

 在他口述时,万圣豫马上要手下记下来。

 “山马笔、长笔、叶筋笔、卧笔、狼毫、油烟墨锭与端砚各二,另外调与储碟、笔洗、煮胶锅、毡毯、纸镇、裁刀、炭笔全都准备好。”

 他拉拉杂杂念了一长串,朱丹毓听得头都昏了,却见万家人一脸认真。她冷哼一声,瞧见他们有求于人的嘴脸就有气,古苍铎怎不耍大脾气气他们呢?她难得大发善心地代古苍铎惋惜。

 如果今换作是他们有求于她,她非得把握大好机会狠狠耍他们一顿不可。

 “请问还有其它的吗?”万圣豫降低身段好声好气地请教。

 “大概没了,若还有等我想到再告诉你。”古苍铎耸耸肩,继续吃牛排。

 他的态度怒了万圣豫,但碍于不好得罪他,敢怒心不敢言地强忍下来,把怒火发在倒楣的手下身上。

 “你们都记清楚了没?”万圣豫恶声恶气,丝毫不把手下当人看。

 “是,全记好了。”手下鞠躬哈,必恭必敬地回道。

 喔!终于让她找着比她更倒楣的人了,她可怜万家的手下瞎了眼跟错人,才会遭人恶意骂,可悲啊!

 对于旁人代他受罪,古苍铎一点也不会良心不安,反正万家上下没个好东西,让他们吃点苦头也算为曾经吃过万家人亏的人出气。

 他好不痛快地大口、大口咀嚼着美味的牛排,与朱丹毓心有灵犀地同时抬首互着对方,为仅有彼此心知肚明的事启绽笑。  M.3maOxS.cOM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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