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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八章
 “唉!”

 这口红颜色不对,太鲜了,一抹下去太满,活似唱京剧的秦香莲,背儿上公堂诉冤情,见青天斩驸马,当下没了丈夫。

 不好、不好,不吉利,再换一只新口红。

 “唉!”

 怎么眼影老是描不好?光太浅,胭脂红太浓,晕开的金粉要稍微勾出弧度,粉不能扑得太厚,妆感不佳。

 怪了,明明无懈可击,为什么老是看不顺眼,很想用清水洗掉,素净一张脸?

 “唉!”

 连这头鬈发都跟她作对,才几天没护发就打结了,一梳子梳呀梳,竟梳出一撮头发,她该不会中年秃头提早到来吧!

 美丽的人儿不笑了,为什么她会这么忧郁呢?难道是因为她不再美丽了。

 “唉…”嚇!好强的杀气,谁在瞪她?

 “你再唉一声试试,我马上把你的声带剪掉,看你还能不能长吁短叹地哀出声。”手术用利剪十分锋利,快速俐落。

 正在解剖青蛙的江天爱轻转手上小剪,朝对镜叹息的女人投以一瞟。

 “唉…爱妹妹啦!你千万不要太冲动,人家的忧郁症又犯了嘛!你就不能体谅姊姊的病体欠安…”哇,这…这是什么,细细长长的像…

 盲肠!

 “等我把你的眉毛剃光了,再一把火烧光你的头发,然后将你昂贵却不实用的保养品倒入马桶,相信你的忧郁症会不葯而愈。”刀一切,她顺手丢出一片肝。

 江天枫一听,害怕得抱著头站上椅子。“我…我好了,全都好了,没有病。”

 “嗯!很好,恭喜你康复了。”胃也没问题,消化正常。

 “谢谢。”咦!不对,她为什么要道谢?

 想起自己才是“姊姊”的江天枫缓缓地爬下椅子,拉拉衣服上的绉摺,拍拍裙上不存在的灰尘,清了清喉咙,准备显一次当大姊的威风。

 不过她还没开口,背后像长了一双眼睛的妹妹先扬声,吓得她如同见到猫的老鼠往后一跳,差点踩到跑来跑去的小杯子。

 “对了,阿解,你上个月好像买了不少『慰劳』自己的东西,你要不要先说明对它们的革命情感。”敢未经她允许先斩后奏,这场“柔政变”用得可不漂亮。

 顿了口气的江天枫缩了一寸,小声的抗争“才买一点点而已,不多…”

 “蒂芬妮粉红星钻,二十万;春天系列全套首饰;两百万;黄金马桶缀祖母绿,五百万;买一块烂山坡地,七百二十五万;原厂凌志…”

 “好啦!好啦!你不要再念了,我是多买了一点点,钱赚了就是要花,不然留著让后代子孙不孝呀!”她可是有先见之明,散尽千金子孙孝。

 “唔——你说什么?我没听清楚,麻烦你再说一遍好吗?”照她那种用法,不用等后代子孙出世,她五年后就可以去当乞丐。

 这位大姊很孬地又萎缩一寸,嗫嚅地说道:“人家心情不好嘛!一不小心就把卡刷爆了。”

 不是一张,而是十七张白金卡,她一直刷一直刷,刷爆了再换下一张。

 而她的卡每张额度都很高,累积下来的金额高得令人昨舌。

 “既然心情不好就无可厚非,财丢人安乐,你现在感觉愉快多了吧?”会赚钱不算什么,会花钱才是高手。

 “你…你不骂我?”江天枫问得好惊惧,瞄呀瞄地找逃生出口。

 “为什么要骂你?你是我姊姊耶!而且你做得很好,值得赞扬。”先把心脏切开,夹出微血管。

 “赞…赞扬?”她有没有听错,她家没心没肺的小爱会赞美人?

 天生异相,必有妖孽,待会叫蛋糕架出去瞧瞧,也许外面在下红雨。

 除了近代高科技物品外,譬如电脑≈机,数位相机,三毛城堡每—样东西都有生命,它们会动会走、会说话,还有人的个性,有的还非常聒噪,像是管家婆东管西管。

 看到钢琴走路不稀奇,绘有花鸟和湖泊倒影的花瓶会跳舞,‮夜午‬歌声出自槐木四雕花柜,神出鬼没是穿衣镜,名叫胖胖的油灯烤的布丁美味可口,书柜会教人念书。

 总而言之城堡里的“人”很多,多到没有秘密,所以江家大小姐“疑似”失恋的消息传遍每一个角落,大家都不敢打搅她,怕触动她的伤心事。

 多和乐的一家“人”是吧!互相体谅,互相关心,互相…三十公分高的陶制娃娃跳出来小声说道:“我们是怕她伤心过度,一时火大拿我们出气,又摔又扔地害死我们,陶器是很脆弱的,当然要避开她。”

 呃,这才是事实真相。

 “对呀!我把所有帐单收集起来,转寄你口中下、卑鄙、龌龊、无、不要脸的臭男人,他还特地寄了感谢函给我。”有人付帐的感觉真好。

 江天枫一听先是睁大眼,继而发出震破玻璃的可怕尖叫声。“你做了什么

 拥有一头乌黑直发的江家小妹怪责地瞟了一眼,嫌她太吵。“大姊,以后你可以高枕无忧了,真羡慕你能无拘无束地大买特买,能否发表挖到大金矿的感言?”

 偶尔她也能充当狗仔,告诉大家金山银山在哪里。

 “发表你的头啦!这种事你怎么做得出来?很丢脸呐!”天哪!她一世英名尽毁于小妹手中。

 老鼠呢?还是蛇窝,我钻进去躲一辈子,再也不见人了。

 “不会比你被吃乾抹净,新娘差点不是我还丢脸,请瞑目吧!”感谢上帝的慈悲,阿门。

 幸好那家伙还记得吃完要洗锅,没当垃圾扔掉,不然这女人每失恋一次,家里有大半年不平静,三不五时就见到失魂落魄的女鬼在眼前飘来飘去。

 江天爱倒不担心大姊中奖,他们养得起,江家的基因不错,生下来的小孩应该很漂亮。

 “可是…可是我也赚不少钱,干么要让他买单?”江天枫气呼呼地噘著嘴,显得很哀怨,

 “是呀!是不少,去年统计两亿四千万,扣掉税金、桃乐丝的成、城堡的修缮费,再扫掉大姊你昂贵的休闲用品,以及不时不小心的小小挥霍,你今年的余额还剩三千五百六十一万七千零六十五元整。”

 “我…”还有钱嘛!

 “对了,到年底不多不少四个月,你好像还有一辆法拉利的贷款还没付,华盛顿特区买的豪宅只付了头期款,还有每个月固定的捐款…你要不要算算自己剩下多少?”

 她很仁慈,零头消费额还没算在里头,以万起跳。

 持家是非常辛苦的,而且他们这一家除了她以外,没人把钱当钱看待,以为地上一捡就有一大把,不用太节俭,尽情地把身外物撒出去,反正生不带来,死不带去嘛!多么豁达的想法。

 为了维持家庭生计,她不得不忍痛拍卖大姊开过三回的银色宝马,再把她占地一千坪的豪宅出售,挂上“罗妮娜”的名字,价钱翻了十三倍,差不多是江天枫三季走秀费而已。

 江天爱常想,这个家要没有她该怎么办?父母不良,爱刨人家祖坟,大哥热爱研究,不事生产,大姊花的比赚的多,她要不想办法开源节,不必等天塌了,他们先自己死自己。

 想想也真苦命,她才十九岁耶!正值花样年华,为什么得成天泡在这淌混水里,担心有一天没地方好住。

 “我…我…我会努力赚钱…”江天枫羞愧地抬不起头,声音比幼猫还小。

 “知道反省了?”

 “呃…是。”她会反省,少买一些东西。

 “大姊,我不是吃人的恶鬼,你用不著吓得全身发抖,反正你都快嫁人了,以后你的事不归我管。”嫁祸,嫁祸,嫁到人家家里去闯祸。

 她哪里不可怕,根本是小鬼一只。“我哪有要嫁人,再等十年还不迟。”

 “不过有人等不及了。”十年?十天还差不多。

 “谁?”她凶巴巴的一吼。“不就是你…”江天爱故意停顿了一下,心虚的江家大姊连忙摇头晃脑表示“不是我,不是我。”

 “…下、卑鄙、龌龊、无、不要脸的臭男人,我一共接到他一百三十七张传真,九十五通急电,询问咱们家怎么走。”可见他多急切,迫不及待当冤大头。

 一听心爱的男人要来,快在心的江天枫装作不在意地挥挥手。“他哪进得了咱们的三毛城堡,叫他别痴心妄想了,我才不要他。”

 完了、完了,他再过一百年也进不了她家大门,那她不就得当睡美人,等他一百年。她心里急呀!却又表现得处之泰然。

 “真不要他?”还没嫁以前都能打回票。

 “不要。”她很有骨气的说道,可眼底着急地写著——不嫁才怪。

 有一点她必须谨慎说明,她绝对不是为了杭特强壮的体魄、勇猛的精力,以及永不疲倦的而嫁,只是他刚好是她喜欢的类型,又有能力替她构筑美丽的梦幻城堡,她才非常不小心的爱上他。

 那个茶壶居然说她是花痴,女,实在太可恶了,她可是上帝的宠爱,人间的极品,有谁能美得如她一般如诗如画?

 “好,我回电叫他别来了,大姊要出家当尼姑。”阿弥陀佛。

 “等等、等等,他怎么可以不来!我警告你别传话,我跟你翻脸喔!你知不知道我等这一天等多久了,我连新娘礼服款式都想好了,一定要很梦幻,用星光和月光裁剪,一千颗钻石在裙摆…”

 “的确很梦幻。”江天爱开始同情准备要娶她的男人。

 “…一万朵玫瑰誧成的红毯,天空撒落无数的樱花花办,成列的天鹅在四周飞绕,一辆黄金做的马车,八匹雄赳赳、气昂昂的高骏白马,十二位小天使帮我拉婚纱…”多美丽的画面呀!

 “作完梦了没?你应该先烦恼王子有没有办法到你面前下跪求婚。”她一箭戳破她的美梦。

 被一箭穿心的江天枫口好痛,她惊慌失措,大受打击的神色木化。

 “不过为了我未来的日子会更快活,我有稍稍提醒他,鞋柜三毛可以帮上忙。”只要他相信三毛的存在。

 “朵朵?”

 “对了,你到我的脚了。”应该还救得回来。

 汀天枫连忙跳开,大声嚷嚷。“我哪有到你的脚,我明明离你一公尺远。”

 “我指的是青蛙的脚,麻烦你还给我,在你的肩膀。”果然是青蛙,弹跳力惊人。

 “什么肩膀…啊!好恶心、好恶心,怎么有一只脚?”江天枫嫌恶地又跳又甩,拿面纸包好丢回小妹手中。

 “请小心爱护它,这是一只青蛙爸爸。”后还要繁衍许多后代。

 “你…你到底在做什么?”医学系的学生都要这么恐怖吗?

 “检查它的死因,但我发现它还没死,只是吃得太撑,暂时休克而已。”判断错误。

 青蛙会休克吗?江家大姊不敢再问下去,可是一个礼拜后,她在榆树树根底下看见一只全身有合痕迹的公蛙,呱呱呱地骑在体型比它大一倍的母蛙背上,神情愉快的完成人生大事。

 播种。

 ******************

 “我相信有三毛的存在,我相信有三毛的存在,我相信有三毛的存在,我相信…”

 拥有太多的人不知珍惜,孤独惯了不晓得怎么付出,以为张开的双手能掌握一切,没想到人只是人,没办法向上帝说他是神。

 少了一人的玫瑰庄园变得冷冷清清,连满园绽放的玫瑰也显得无打采,像是感受到主人的心情,不敢开得太,低垂著花办。

 杭特太过习惯掌控周遭事物,总认为女人不是必需品,需要的时候自然会出现,不需太费心就能得到,招之则来,挥之则去,不用付真心。

 可是他错了。

 在夜里,特别难眠,每每翻身想拥抱已依赖成的温暖却总是扑个空,睁眼到天亮,想着一颦一笑都娇媚的花颜,渴望再一次紧紧抱住她,嗅闻她独特的体香。

 失去了,才知道寂寞是多么难受,如影随形地跟著,不论他走到哪里,心的位置都是空的,找不到人来填补。

 “…我相信三毛的存在,我相信三毛的存在,我相信…该死的三毛,不管你存不存在,赶紧给我滚出来,你不是丹顿家的守护三毛,听到我的召唤还不现身?”

 可恶,哪里有三毛?根本是骗小孩的童话,他找了好些天都找不到,只差没把房子拆了往下挖。

 他们都说看得见,看见什么?一团空气吗?分明不存在的生物硬要他说有,实在太强人所难了,他不相信世上有三毛。

 “小心一点,别砸到我,辛纳管家说你疯了,要我过来瞧瞧。”果然疯得彻底,叫人大开眼界。

 一道小心翼翼的身影谨慎地踩过一地碎木仮,摇头又叹息地敬佩好友的破坏力,庄园内大大小小的柜子都被他拆得差不多了,没几个还能保有原形。

 “是快疯了,如果真有三毛那玩意。”他铁定先把自己疯。

 西恩表情古怪地盯著他肩膀,笑得很不自然。“你是指有一对尖耳朵,身后有透明翅膀的…呃,三毛?”

 咦?你看得到我!你看得到我…我的力量又增强了,我可以飞了。兴奋莫名的朵朵在杭特肩上跳上跳下,双翅一扬竟然绕著他头顶飞起来了。

 “没错,园丁康坦说他看见了,女仆爱莉也说她瞧见了,甚至老管家小声地直道家里有鬼,茸茸的黑影在地板钻来钻去。”唯独他什么也看不见,只能听他们绘声绘影的形容。

 “呃,杭特表哥,你相信三毛的存在吗?”不要向他招手了,他希望自己没看见。

 可爱,但不见得人人喜爱,他就是其中之一,缩小版的人形让人联想到猎人头的巫师,将骨头缩成巴掌大小。

 杭特愤怒地丢下手中的木板。“当然不信,他们跟恐龙一样绝种了。”

 不然他不会遍寻不著,弄得灰头土脸还被当成疯子。

 “可是…呃,她…”西恩笑得虚弱地举起手指一比。“她坐在你头上糖。”

 “什么?”他伸手一捉,什么也没有。

 “喔!她又飞走了,很生气的跺脚,说你不相信三毛的存在,害她不能在你面前现形,骂你顽固…咳!咳!”说得真好,顽固。

 西恩想笑又不敢笑地转述朵朵的话,以轻咳声盖住冲喉而出的笑声。

 “那你告诉她,少使子,乖乖地在我面前出现,我已经过了捡复活蛋的年纪。”事实上,他从没过过复活节,也没扮过兔子。

 “她是在你面前呀!还吐舌捏鼻朝你扮鬼脸。”天呀!他可不可以笑,那画面实在太滑稽了。

 脸色微沉的杭特突然有揍人的冲动。“你真的看得见她在做什么?”

 “清清楚楚。”西恩举起手,做出童子军宣誓的手势。

 他一听,银眸闪动著炽人怒火。“为什么我看不到?”

 因为你不相信我是三毛嘛!朵朵很不高兴地朝他后脑拍去,希望能拍开他固执的脑壳,看能不能开窍。

 可是杭特毫无所察,只觉得有阵风拂过头顶,吹他的发。

 “你…呃,先试试相信,反正对你没损失。”不然那只张牙咧嘴的三毛又要扯他头发了。

 “我也想办到,但是很难。”杭特沮丧地说道,双手爬了爬樊分苦恼。

 有些事不能说改变就改变,深蒂固的观念难以拔除,他的宗教信仰不断灌输他异教徒的恶,除了神之外皆不可信任。

 丹顿家的虔诚可由他们每年捐给教会的金额看出,没人能动摇其信念,鬼魅妖之说不可信,全是凡人所杜撰。

 成长在这种环境下的杭特从来没有过怀疑,上帝是唯一的真主,它的神谕不会有错误。

 想到他难处的西恩著下巴,有些不解的问道:“你见三毛要做什么?”

 杭特涨红脸,语气一恶。“你别管,我自有用处。”

 “我听说是为了一个女人。”他问得很小心,怕说错话。

 “碎嘴的辛纳。”他管太多了。

 呵呵…有趣,他以为他一辈子也看不到好友为女人发狂的样子。“想去见她又找不到门路,只好拜托三毛帮忙?”

 他没料到自己猜得精准,惹来两道恼怒的目光。

 杭特透过各种管道,终于从经纪人桃乐丝口中问出江天枫的住处,他立即备妥对方要求的聘礼前住求婚,却在一座弥漫雾气的森林迷路,差点走不出来。

 据当地人所言,那叫雾森林,终年飘雾,叫人分不清东南西北,失其中,除非有城堡主人的允许,否则根本进不了城堡一步。

 “你敢嘲笑我试试。”他先打落他一排牙。

 西恩举高双手求饶。“不敢、不敢,不过我仅提供小小意见,你就当相信你所爱的那人所相信的不就得了。”

 “相信我所爱的小猫儿…”杭持低声念著念著,眼前豁然一片开朗地扬起笑容。

 对呀!为什么他没想到这一点。

 此刻他脑子里想着他最爱的女人,相信她所相信,虽然他还是不相信什么三毛,可是他爱的她相信有三毛,那么他就幻想一只出来给她,足她的想像。

 正当他这么想时,一抹淡淡的光从半空降下来,他很想怀疑自己的眼睛,但金色的光芒慢慢凝聚成光点,然后光点向外扩大,一道小小的、看起来像猫的影子忽然拉长身体,灵活的四肢正在伸展…

 “唉!真不容易呀!等了你二、三十年,终于见面了。”嘿咩,她有主人了,不用担心随时会幻灭。

 “你…你是什么鬼东西?”居然会飞!

 正在高兴有主人的朵朵手一叉,不客气地指著他的鼻“没礼貌,我是可爱的小三毛耶!怎么可以把我当成低等的鬼。”

 “真的是三毛…”他没有眼花吧!巴掌大小的小人儿。

 “三毛朵朵在此听你的差遗,我的主人。”嘻!嘻!主人,她又活过来了。

 杭特皱了一下眉,思忖著“什么事都能照办?”

 这么小不拉叽的东西能有多少本事,真让人难以信服,她说不定连自己都照顾不了。

 “当然喽!我可是被赋予神圣使命的三毛,为主人效力是我的荣幸。”她恭敬地行了个屈身礼。

 “包括带我进雾森林?”他不存希冀地问道。

 “雾森林?”她不知是害怕或是兴奋的全身颤抖。“没…没问题。”

 “真的没问题?”对她,他毫无信心。

 朵朵激动的挥舞著小手。“你要相信我,相信是一种力量,它能达到你所不能想像的境界。”

 她迫不及待地想让他知道他们三毛的世界有多神奇奥秘,可是他的反应平平,甚至抱持怀疑态度,不认为她会有多大作为。

 “是吗?表现给我看。”眼见为凭。

 “好,主人,你等著大开眼界…”朵朵在半空中划了个圆,小小的黑点以漩涡式扩大。

 “等一下,我想你直接把我送到小猫儿住的地方。”省事多了。

 她埋怨地瞪了他一眼。“你一次说清楚嘛!不要浪费我的力气。”

 一说完,她从怀中取出三长发,正要对它念咒时,一旁的西恩又好奇地打断她的仪式。

 “那是什么?”

 “头发。”她没好气地一睇。

 “是谁的,有何作用?”他想到作法的巫婆,咭笑时尖尖的鼻子会上下颤动。

 “咕哧,你真是麻烦耶!我一次解释清楚,你们谁都不要再发问,妨碍我集中精神,这是小枫小姐的头发…”

 “小枫?”

 杭特惊讶地一呼,马上招来两道狠狠的怒视。

 “你们人类有三条灵魂,所以用三头发开路、引路,还有进到人家家里要经过主人的同意,所以其中一头发就代表,这样我们才进得去。”

 怕再受干扰,朵朵趁两人听得怔愕之际,手握头发面朝东方,口念悦耳却怪异的声调,似唱,又似急呼,时高亢,时清亮。

 骤地,眼前的视线一片模糊,冷飕飕的风掠过耳后,所有的树木和花草扭曲成不规则状,地面凹凸起伏。

 过了一会儿,风停了,地也不再动,但双眼望去的景致却全然不同,丈高的树木参天,四周的花花草草特别鲜翠绿,空气中传来模糊的交谈声,可是听不出是人的声音,或是树叶被风吹发出的沙沙声。

 最令他们惊奇的,一座古老的建筑赫然在现,它足足有玫瑰庄园三倍大,塔尖、楼高,深铜色的外墙斑驳,爬满开著各小花的蔓生植物。

 突然,一头黑白相问的大型枚羊犬跑过来,狗背上还躺著慵懒、打哈欠的大黑猫,一犬一猫用著狐疑目光打量他们。

 “这里就是…三毛城堡?”  M.3MAoxS.Com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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